清晨的光線柔和可愛,跳躍在時寧的家裏可以照到光線的地方,小小的房子充斥著一種溫馨感。這是一個慵懶的早晨,外麵則是全然一派生活的動態圖景,晨練回來的大爺大媽背著劍,頗有姿態的交談著招式怎麼耍才好看,對麵樓的頑皮鬼不知道又做了什麼壞事,鞋都跑掉了一隻,一溜煙就沒了影,後麵跟著頭上還戴著卷子穿著睡衣的母親,把自行車當小型飛行器的少年們三五成群的騎車而過,商量著等會去玩具城買最新發售的超級英雄模型,車鈴聲細碎的灑落一地,驚飛了停在地上的麻雀,年輕夫妻帶著孩子準備去麵館吃早飯,小孩子吵嚷著要吃麥當勞。
時寧在這一係列的美好聲響中慢慢醒來,在床上伸展了會身體,手輕緩的拍拍肚子,說:“寶寶,早上好啊。”
簡單的洗漱過後,時寧從冰箱裏拿出麵包和牛奶放進微波爐裏加熱,放在以前,她是絕不會多這一個步驟的,經常是剛起床就喝冰的牛奶或者果汁,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肚子裏還有個小家夥,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就是不愛惜他的,她得做個稱職的母親,從小寶寶出生前就要開始。
麵包和牛奶加熱好了,時寧一邊吃早飯一邊翻看起時尚雜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時寧就養成了這麼一個習慣,每天一定有本雜誌搭配早飯,有時是時尚雜誌,有時是創意設計雜誌,總之,和工作有所關聯。
“豆花~賣豆花嘞~”窗外傳來豆腐花的叫賣聲,似乎離這邊越來越近了,時寧像兔子一般豎起耳朵,急忙套上外套就下了樓,現在還是夏天,如此打扮的時寧怪異極了,可是她也管不了那麼多,穿著睡衣出來恐怕更惹眼,她沒有多餘的時間換衣服了,因為她聽見了豆花的叫賣聲,這是時寧非常喜歡的食物,相比之下,麵包就變得索然無味了。
懷了孩子之後,時寧的胃口大了很多,一口氣買了三份豆花,賣豆花的爺爺對於時寧的穿著十分不解。
“姑娘,今天很冷嗎?”
時寧隻是尷尬的笑笑,隨即趕緊回了家。
剛吃完最後一口豆花,電話就響了,時寧想也沒想就接了起來。
“起床了嗎?”
時寧的翻閱雜誌的手僵住了片刻,口氣冷硬的說:“沒有,我要繼續睡覺了。”
電話那頭的程越凡手裏摩挲著時寧以前的照片,櫻花樹下,美好不可方物,“你的聲音聽起來很清醒,是不是在吃早飯。”
“這和你有關係嗎?”
“有啊,我現在是個病人。”
這是什麼邏輯,時寧感到莫名其妙,“所以呢?”
“為了病情的恢複,我需要愉悅的心情,現在能讓我愉悅的就隻有你。”程越凡說話做事不需要邏輯,他就是邏輯和道理。
本來時寧想說“你的病和我有什麼關係”,但轉念一想,還真和她有關係,不等她主動去還人情,人家倒自己上門討債來了。
“你現在把我當成陪聊嗎?”剛說出口,時寧就後悔了,感覺就像是在暗示以前她是陪睡的。
程越凡並沒有較勁,隻是笑了笑,“隨意聊聊就好,你可以當做是對著手機練習普通話。”
“我的普通話已經很標準了,不需要練習。”
“現在吃東西還會惡心嗎?”程越凡換了一個話題。
“很少。”時寧覺得這樣的交談很別扭,他時不時地出現總是驚動時寧內心平靜的湖麵,但又無可奈何,程越凡確實是為自己受得傷,算了,幾句話而已,有什麼難以承受的。
“工作呢,有熬夜嗎?”
“偶爾。”
程越凡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正在查崗的父親,而女兒正處在叛逆期,不願意交流。
“你可不要隻用兩個字和我對話麼。”
“可以。”
程越凡哭笑不得,她好像什麼都沒變,還是那麼輕易地就觸動自己的開心。
“現在天氣正是最熱的時候,要注意防暑,你現在是兩個人了,不要過分消耗體力。”
這些瑣碎又無趣的叮囑一句句劃過時寧的耳朵,直擊心髒,突然感到很煩躁,自己為什麼要在這和他通話,即便是欠了人情,用別的方式還回去不就行了,時寧覺得自己是腦子短路。
“嗯,我要掛了,很忙。”
“等等,”程越凡聽出時寧的不自在,也不想再強迫她,隻是說了這麼多,最想問的卻還沒講,“你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