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這種猜想是真的,那麼沈逸誠就是把她楊彤在當猴耍,她盡心盡力的教沈逸誠怎麼管理公司,可人家卻是拿她作為一枚棋子,一枚用來向長輩們求情的棋子。聯想起前不久沈逸誠的風流韻事被登出報導,以及他對於模特齊思的真情迷戀,楊彤心裏明亮了七八分,也許他不過是想通過刻苦上進來換取人身自由,從而可以有機會去找他的那個小情人,似乎這種事情的可能性比較高。
不過楊彤也不是那種給人貼死標簽的人,她隻是認為沈逸誠有陰謀的可能性比較高,也不是說絕對就是這樣。還是再觀察一段時間,反正也不急於這一時,他要學的東西還多著,等他真的拿出點實在東西,來證明自己已經把本事學到手了,再給他求情也不遲,楊彤最後這麼想。
沈逸誠跑了一趟工地,工地上塵土飛揚,惹了他一身的灰塵,連頭發上都粘著砂礫。之後他還帶著這一身髒兮兮的穿著去見了工程的總負責人,接過修改方案時,負責人帶著探究的目光看著他,那目光似乎還透露著點讚賞,這是沈逸誠從沒有過的體驗,從來都是他打量別人,什麼時候輪到別人來對他評頭論足了,不過現在他就是處在這樣的形勢中,再怎麼不痛快,也無可奈何,沒辦法,那就忍著吧。
把修改方案交到楊彤手上後,楊彤沒什麼明顯的表示,看不出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沈逸誠悻悻然的走了,他手上還有一堆活要幹,身上髒的不得了,心裏別提多不自在了。
他雖然一向是以厚臉皮著稱,說話做事沒個正形,看起來一副對什麼事都不在意的樣子,可是他對穿著打扮還是講究的,對於自己的麵子工程他可沒法隨意瀟灑的對待,說白了,這一方麵他就是挺矯情的。今天穿哪件衣服配哪條褲子,明天帶個什麼樣的配件兒,那都是有講究的。
可是現在他坐在公司裏,頭發被汗打濕早已沒了造型,衣服上都是沙土,仿佛穿的太久給洗得掉了色,最要命的是他引以為傲的臉,灰蒙蒙的,沒了往日的精氣神。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著,他恨不得當眾洗個澡,讓大家都看看什麼叫美男回歸,但那也就是想想而已,他不可能現在回家去洗澡,他現在要塑造的形象就是奮發圖強的好青年,原來那套公子哥的做派都得藏著。
暗自叫苦,心裏埋怨起程越凡來,這都出的什麼破主意,現在他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如果不達到目的就半途放棄,不僅日後在他爸和爺爺那裏再沒有好臉色,而且肯定會被楊彤更加瞧不起,不管怎麼樣他也不能叫別人看笑話。
伏案埋頭於工作,轉眼就到了下班時間,他手上的任務還剩三分之一,沒什麼可想的,加班吧。
公司裏的人陸陸續續的都走了,楊彤也準備回去,一出辦公室發現沈逸誠還在加班加點的工作,便走過去瞧了幾眼。
“還在忙?”楊彤站在沈逸誠麵前,頗有大老板的風範。
沈逸誠抬起臉,尷尬的笑了笑,“剛上手,不熟悉,所以做得慢。”
“你這臉怎麼還這麼髒啊,也不去洗洗?”楊彤險些就要笑出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沈逸誠這麼狼狽的樣子。
“沒來得及,回來就開始工作了。”沈逸誠用手胡亂抹了把臉,此刻在心裏痛罵程越凡千百遍。
“還是擦擦吧。”楊彤遞過去一小包濕巾。
“謝謝。”又是個第一次,沈逸誠第一次對楊彤說謝謝。
“那就不打擾你了,我回去了。”
楊彤快步離開了公司,她怕自己再不走就真的會笑出來,而沈逸誠感歎這個女強人連離開都這麼雷厲風行,很快公司就走空了,隻剩下沈逸誠和桌上那包靜靜躺著的濕巾。
現在公司是個相對私人的空間,幾個彪形大漢在公司樓下等著沈逸誠,楊家有許多雙眼睛盯著他,還不如這樣一個人待在公司裏自在。
在這個相對私人的空間裏,沈逸誠要做一件今天想了一整天的事。
程越凡覺得沈逸誠這小子有個特長,別的不行,掐點兒總是準的出奇,他這裏剛準備吃午飯,沈逸誠的電話就來了,上次是早飯,這次是午飯,以前也總這樣,一到飯點,他的名字出現在來電屏幕上。
“喂,是我呀。”沈逸誠賤兮兮的聲音傳來。
“有事說事,別折磨我的耳朵。”
“死鬼。”越是聽不順耳,沈逸誠就越要說。
程越凡手中的叉子快被捏變形了,“滾。”
“你還好意思叫我滾!你知道我現在在幹什麼嗎!”沈逸誠語氣恢複正常。
“沒興趣知道。”
“我在加班,我他媽居然在加班!”
“這世界上現在在加班的人多著呢,有什麼稀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