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算是我求你了行嗎?你不要再出現了,不要再刻意增加我的記憶。從以前到現在,我已經放下很多了,可是你卻要一次又一次的來幹擾我的記憶,你真的是像你自己說的那樣在乎我嗎?你根本都沒想清楚吧,為什麼不能就這麼讓它過去了呢?我沒有再說起你,也沒有表現過恨你,我隻是太累了,我不想去關注感情的事,讓我的生活簡單一吧。”時寧站在門口,壓低了聲音,非常冷靜的和程越凡說著這些。
程越凡又用那雙眼睛盯著時寧,似乎所有的思緒都能在這雙眼睛中被看透,他緩緩開口,問:“你自己好好捫心自問,你真的覺得離開我有過得更好嗎?如果那些危險是變成你一個人扛,你還覺得好嗎?時寧,你太過會自欺欺人了,你一直在騙你自己,你沒有發現嗎?”
“我沒有,我什麼時候騙過自己?你怎麼知道我心裏的想法,我說的就是真實感受,全部都是真的。”時寧一口咬定這是自己最深層也最真實的想法,她確實不想回憶以前的痛苦,這種想去疏遠的心情怎麼會是假的呢,這種不想再去愛他的感覺又怎麼會是自欺欺人。
“是麼,”程越凡不以為然的笑了,然後說:“你究竟是因為想要逃避痛苦還是逃避感情呢?你自己有想過這個問題嗎?而且,其實連你自己都沒發覺,其實再次和我相處之後,一切並沒有那麼糟,你甚至都可以笑得出來。你總說已經把我從心裏剔除,可是那個設計比賽的作品,那個花紋,你從哪來的靈感你應該清楚,那種設計風格是怎麼產生的,你大概應該好好回憶一下自己的夢。”
時寧被最後那句話刺激得一激靈,已經不是驚訝,她是驚恐的看著程越凡,“你怎麼知道?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做了夢?”
這件衣服的靈感她沒有和別人仔細提起過,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靈感來源的細節,所以不可能是別人告訴程越凡的。而即便是時寧身邊的人知道,那也不會被程越凡知道。可是程越凡卻這麼有底氣的說出了這件事,時寧覺得程越凡簡直讓人感到害怕。
“時寧,你千萬不要質疑我對你的感情,你絕對想不到,我對你的了解,遠遠比你自己要多得多。”程越凡壓低了眉頭,深沉的看著時寧說出這番話。
其實程越凡本來就很篤定自己的感覺,他和時寧之間一直有種莫名的默契,當時他看到時寧的作品,他就能夠感覺到,這是時寧的一個夢境,非常強烈的感受。幾乎是一瞬間,他又聯想起那張櫻花樹下的照片,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這是時寧由夢中的來的靈感。至於剩下的百分之一,已經在剛才時寧震驚的表情中得到了印證。
時寧迎上那個深沉的眼神,定定的說:“你給人一種很可怕的感覺你知道嗎?”
“你又弄錯了,你不是對我感到可怕,而是你那份自以為封鎖幹淨的感情,並不像你自己認為的那樣被牢牢關住,實際上根本關不住。所以你開始慌張,你怕被我說中了自欺欺人這個點,你也害怕你自己真的那麼深的愛著我。”
時寧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真的沒有辦法反駁,這些東西被程越凡一點點撕開,一點點說透,讓她不得不麵對自己一直偽裝的心。越是麵對,時寧就越是動搖,她的心裏比起以前,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見時寧不說話,程越凡又繼續說:“寧寧,其實你一直說想要一個家,但你真的不怎麼容易信任別人,包括我,就算是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看起來愛得那麼狼狽,可你還是沒有完全信任我,你不信任我會給你一個家。所以對這份感情陷得太深會讓你沒有安全感,於是你要不斷騙自己,這樣你才覺得安全。”
時寧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呼扇呼扇,她沒有底氣,心情全都被攪亂。她承認她輸了,她輸給了程越凡對自己的了解,可她沒有勇氣走出來,時寧過不了心裏的安全感嚴重缺失的問題。
她悶悶的說:“別再逼我了,我真的隻想過簡單的生活,就算是一個人也沒關係,我想去承擔風險,上次已經承擔過了,我被擊打的幾乎潰不成軍。現在隻想單純的活著,不去想任何人,不去記掛誰,就這樣一個人,我不需要別人進入我的生活,就像你說的,我不敢。”
程越凡也不著急改變她的想法,本來這種事就急不得,要慢慢來,不可能一瞬間讓時寧麵對全部的自己,他隻是短短的歎了口氣,說:“那我現在最後說一句,你說你想過簡單的生活,那就必須得讓我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