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山寨,牆高四五米,上有哨兵站崗。寨門大開,左右八九個小兵,人人一把環首大刀,衣衫襤褸,麵容凶惡……從寨門往裏望去,草木做的房屋高低不一,星羅棋布。人流往來,個個拿槍帶棒。
“爺爺,這是哪裏?”蕭狐看著這些凶神惡煞的人,心裏有些害怕,於是低聲問道。老農回頭撇他一眼,嘴角一勾,輕笑出聲說:“此地便是爺的家!”
蕭狐一聽,再看老農不複之前的和顏悅色,反而是一副陰狠之色。心中恐懼,支支吾吾說:“你……你的家?”老農見蕭狐露出懼怕的神色,頓時哈哈大笑,同時向著寨門前的幾個小兵大喝:“小的們!爺爺我回來了~”
門前小兵聽有人高喝,又看見出聲人的相貌,一個個歡天喜地,左右相傳。不多時便從山寨裏出來四十幾個匪兵,手中拿著槍棒,呼喝耍弄。
蕭狐心慌意亂,丟下扁擔,走出踏四方的起式意欲逃跑。“老農”似乎早走察覺,對著蕭狐陰陰一笑,瞬間欺身進前,臉對著臉,說:“嘿嘿~小家夥,想跑?就你這三腳貓功夫,還想在爺爺麵前耍寶!”蕭狐鼓起勇氣說:“你想幹什麼?”
“嘿嘿~平白生了一副好骨頭,怎麼這般癡呆!”老農搖頭苦笑,“來走吧~做我徒兒,如何?”
蕭狐感覺他沒有惡意,又讓自己做他徒弟。以前聽母親說過,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心想,自己的親生父親還沒有找到,怎麼可以再認他人做父親,不好不好~
“不好~我父親還沒找到,怎麼可以認你做父!”蕭狐神情嚴肅地說。
老農愕然,隨機霸道地說:“怎麼不可,今日爺爺就認你這個幹兒子了!從此後,你若不叫爺爺我義父,爺爺我就不帶你尋找你親生父親,一輩子把你關在這深山老寨之中,永不得下山尋父!”
“你……你好無恥!”蕭狐心中最重要的便是父母,聽這老頭說要把他關起來,不許他尋父,心中大恨,不由罵道。
老頭一聽,卻哈哈大笑,周圍的匪兵也哈哈大笑。“你們笑個屁!都給爺爺住口!”老頭頗有權威,一聲喝罵,眾匪兵噤若寒蟬。
“我說徒兒,你認我做義父,我傳你武功,在你出師之日,便準你下山尋父如何?”老頭變了個臉色,耐心解釋,“而且,憑借你如今的能耐,你覺得你能進的去那官軍大營嗎?如今天下狼煙四起,你若是不小心丟了姓名,還怎麼尋找你親生父親!反倒是,如果你有了老頭我的這身本領,天下之大,哪裏去不得!”
“到時候,我這月牙寨三百號弟兄,盡皆聽你調遣,走南闖北平添一股助力,不是?”老頭語重心長,聲音竟然有些蒼老。
蕭狐看見老頭眼眶含淚,言語懇切,於是心軟了,說:“那……那好吧~不過我學會了你的武功你就得放我離開!”老頭一喜,霸氣地說:“那是自然!爺爺我一言九鼎……哈哈……走隨義父~回家!”
“回家~”蕭狐聽這兩個字,情不自禁地鼻頭發酸,淚水不爭氣地泳了出來。
老頭看自家義子哭了,急忙細聲問道:“我兒怎麼哭了?”蕭狐抬頭,看著麵前老人。他已經滿頭白發,雖然淩亂卻生的粗狂,腰板厚實,豹頭環眼,真是英雄遲暮!
蕭狐從老頭身上感覺到了父母一樣的關愛,心中酸楚劇增,撲在老頭懷裏,哭著說:“爺爺,我想家~”
老頭抱緊蕭狐,摸著孩子的頭,說:“不妨事,不妨事,娃兒有家了,此後這月牙寨便是你的家!”
周圍眾匪兵呆立一旁……
老頭名叫胡龍王,身懷兩門絕技,一門掌法——青龍掌,一門輕功——拈花帶葉。年少時,周遊天下,在江湖上留個響名“青龍王”。一生無妻無子,熱衷於武學,逍遙自在浪蕩天涯。可是,終其一生也沒有登臨“化境”。如今年老,大限將至,不得已才擄掠蕭狐,做傳功弟子。
這月牙寨位於真武關百裏之外的大山裏,終日有濃霧彌漫,又有草木遮掩,山路險峻,與官兵做了多年的鄰居,也沒有被征討。寨裏有小兵三百,老頭做了那土匪頭子,一人獨享“大權”,並沒有設立另外的副寨主或是二當家、三當家什麼的。另外還有一千多的普通家眷,老少青壯皆有。大夥不偷不搶,主要營生全靠打獵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