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被丁伯豪滿臉的怒氣嚇壞了:“表哥,你為何向著外人?”
“我是軍人,國家的軍人,不向著任何人,我們在前方流血,保衛的就是你們所有的人能過上安寧的日子,你們可好,在家勾心鬥角自相殘殺?”丁伯豪自己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怒氣。
“表哥,王氏的那個孩子活著,比咱的大寶大倆月沒錯,但是那孩子現在有父親了,不知道自己是花家的種,難道現在要讓天下人知道王氏的孩子是老爺的?這對孩子和他現在的爹公平嗎?”李氏急忙說。
“那孩子還活著?”丁伯豪鬆了一口氣,他不希望自家妹子犯那不可饒恕的錯,隻是一點兒爭風吃醋互相擠兌的事兒都能被諒解。
“是的,當年我為了保住我的孩子,我就使了計,讓老爺以為王氏和人私通懷了那孩子,為了謀奪花家財產所以想害我的孩子。”
“所以,後來老爺把王氏趕了出去,王氏流落街頭被一個光棍收留,就嫁給了那個光棍。我後來去找過王氏,表示我願意接孩子回花家,王氏說不必了,她這輩子都不會讓孩子知道自己是花家的種。”
“我就留下了一百塊大洋給王氏,讓她好好撫育孩子,讓孩子讀書,將來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直接來找我,隻要是那孩子的事兒,我一定會辦。”
李氏說完,眼裏流下了淚水,忙別過臉去怕被丁伯豪看見。
丁伯豪其實已經看見了,但是他沒心情去安慰這樣的一個表妹。
他無法譴責自己的表妹,說她狠毒吧,她也留了那孩子一命,還給那孩子留錢。
說她善良吧,她又這麼善妒,一個又一個的對方敗在她的手中。
“好吧,以往的都過去了,不用再說了,我隻希望你今後能容人時盡量去容人,能饒人處且饒人,為他人留點兒餘地,也是在為自己留後路。”丁伯豪無奈地說。
這些婆婆媽媽的事兒本不是他一個大男人來說的,但是丁家老爺和夫人已經不在了,自己作為這個妹妹的兄長,他不教導她,有誰會來教導她呢?
他不希望雲娘在花家越走越遠,他隻希望她在花家越過越好。
但是,或許在豪門大宅中的女人都有著這樣的無奈,她們不想殺人,但為了保全自己,不得不殺;她們不想趕走別人,但為了自己不被趕出去,不得不下狠手。
因此,他跟著蔣校長和校長夫人信起了基督教,將來若是把日本軍隊從國土上趕出去了,他如果還活著,一定也學父親,一生隻娶一個妻,不讓她受任何來自女人的欺侮。
李氏說完這些,低著頭輕聲抽泣,她在等著丁伯豪罵她,他能罵她,說明他心裏拿她當自家妹子,她雖被罵,但心是甜的,因為多了丁家這個靠山。
而丁伯豪也知道,李氏之所以能把這麼不可告人的事兒告訴自己,說明她內心把自己當成親哥哥一般的信任,才會把這種人命關天的大事兒告訴自己。
“這些事兒......過去就過去了,你也別再老想著,眼前的人和事兒能包容的就包容吧,我先走了,你歇著吧。”丁伯豪說完就起身朝門外走,絲毫不管李氏還有話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