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管事來啦!來來來,這是您那份……”
剛入後苑南麵的食堂,卻見一個身寬體胖、臉圓耳碩、小眼鼻隆的胖子托著好大一盤吃食,笑嘻嘻地端到了左君玉麵前的桌子上,招呼著讓他坐下來,“左管事您吃,您吃!不夠叫小的一聲!”
“大耳你這幾天吃錯藥了?”
卻見邊上圍坐著吃早餐的、衣著樣式與左君玉一般無二的四五個青年,其中一個忽地將嘴裏的肉餅呸地一聲吐掉,怪聲怪氣地哼道:“老子來這飛仙樓有快十年了,還從來沒見過你大耳這鱉孫這麼裝孫子,來來來,也照著咱左大管事的那一盤子給小爺來一份?!”
聽得這句話,邊上吃飯的人們都看了過來,這一看,謔!好大一盤,隻見盤上那倉牛肉餅疊的老高,咋一看至少有十個之多,一盤雪白的開花饅頭、千層花卷,還有一大碗冒著熱氣的黏稠肉粥……
那綽號為大耳的胖子笑臉一滯,也不搭茬那怪聲怪氣的青年,仿若沒聽見一般轉個身就要往內廚走去,那青年抬起頭看了過來,狹長的眉眼間流露出一抹陰鷙,寒聲道:“我說的話,你大耳今天是不打算聽了?”
左君玉餓得慌,也懶得理會其他,坐下來吃得飛快,隻這一句話間餐盤上小山似的事物就去了一半。
“算了算了……”
臉色陰鷙的青年那一桌,另一個神色沉靜、眉目清朗的青年出聲了,攔住了豁然起身想要動手的他,卻見他不動聲色地瞄了不遠處自顧自吃飯的左君玉一眼,沉聲道:“好好吃飯,今天新掌事上任,別鬧事……”
說話的這位叫閆如玉,而那眉目狹長的青年左君玉認識,叫做馮磊。一年多前他隨二叔左山剛到飛仙樓的時候,還和他鬧過不愉快,去年年末二叔沒能連任,這廝蹦躂出來對他好一陣落井下石。
正在吃飯的左君玉眉目微動,眼睛餘光看見了馮磊伸手往他這邊一指,正待說什麼的時候,邊上另一個人卻拉了他一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馮磊臉色大變,失聲道:“這不可……”
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言語,馮磊滿是忌憚地看了左君玉一眼——
將最後那塊倉牛肉餅一口悶掉,左君玉皺起了眉頭。往日吃完這些能夠十分飽,卻是連五分都不夠,搖了搖頭他再找大耳拿了一盤吃食過來,又是刷刷刷幾下一掃而光,看得邊上的人瞠目結舌。
還是不夠飽,還打算再要點吃食,卻是到了他們四五六樓小廝們的做事時間點,左君玉無法,隻得拿了一疊倉牛肉餅邊走邊吃,往飛仙樓而去。
不像其他小酒樓一般隻是單樓獨棟,飛仙樓占地廣闊,沿著寬闊的街道蔓延連接成富麗堂皇的建築群,遠遠望去,隻見飛簷參天,珍奇古獸鏤刻其上,宛若天上宮闕,氣勢非凡。
自南麵大門而入,觸目所見俱是瑰麗奇珍,觀閣玉階。
若得上三樓以上,便又換了一個景觀,廊閣之間奇珍明珠、玳瑁珊瑚,玉石瑪瑙應有盡有,還有宮裝彩服的侍女來來往往,當然了,除了這窮盡奢靡之相,還有一些則清素雅致、簡約自然的亭台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