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二,錦言城在這一天十分熱鬧,就在最繁華的虛周道上,不時響起喧嘩之聲。
今天是傾城名妓淩仙兒的現身之日。不知有多少人等著見一麵這傾城的絕貌,景月自然也不例外,此時,他正在望江樓的二樓雅座,玉盞中透明的淡色茶葉被這新雨泡過,如同一片翡翠。淩仙兒的金玉鳳轎必然會經過這最繁華的虛周道,這茶樓之上的人必然可以一睹芳容,因此本就生意不錯的望江樓,今日的生意更是火熱。
薛淩旭想到了一個找到景月的好辦法,那就是始終跟在淩仙兒的金玉鳳輦之後,既然景月一定會見淩仙兒,他們也一定可以找到景月。
四月的新日照亮人間,這錦言城中多行行商之風,所以此處多富人,不知不覺間,懶惰之風也變得極為盛行。今日卻不同。
“哎呀,快出來看啊,淩仙兒來了。”大街小巷中喊聲不斷。
“哎呀,這淩仙子怎麼會這麼早就出現。管它是真是假,趕緊起來去看看。萬一錯過可就不好了。”
於是,淩仙兒的出現使得今日錦言城的慵懶之風不再,街道上變得十分熱鬧,一片萬人空巷之勢。
淩仙兒白紗遮麵,雙眼中透出的秋波令在場的年輕人一陣失神。金玉鳳輦由八人抬起,旁邊有十二個年輕女子輕撒花瓣,鳳輦之前一隻高頭大馬上,一個豐神如玉的年輕人開路,此人正是淩仙兒的哥哥。
“這就是淩仙子啊,得此佳人,夫複何求啊。”
“是啊,我嚴寬這二十年簡直白活了,竟沒見過如此的美人。”街道之上議論之聲不斷。淩仙兒不時垂下頭躲避眾人的目光,又不時抬頭望向街道之旁的茶樓酒館,似是在尋找什麼。
“嚴家公子,淩仙兒小姐可是會在風雨樓演出三日,到時您可一定要大家光臨啊。”一聲輕柔的女聲傳出,一股刺鼻的胭脂味自嚴寬身後傳來。
“哦!原來是秦媽媽啊,您這錦言城的風雨樓這幾日怕是要大賺一筆了。”嚴寬對著一個妖豔的中年婦女說道。這婦女頭頂金簪,雙目含春,雖然年紀大了些,但從眉目上看,年輕時也一定是個美人。
這秦媽媽是錦言城風雨樓的管事人。風雨樓作為大明最高端的舞樂場所,其中的聲樂舞蹈一向為世人所推崇,各地的分樓也是生意興隆。秦媽媽一臉笑意地看著在場的公子哥們,喊道:“各位可一定要光臨我風雨樓啊,今晚淩仙兒小姐將會親自為各位展示才藝。”
場中一片喧嘩。
“好啦,秦媽媽,我們一定會去的。真希望今晚可以一睹淩仙子芳容,以解我等好奇之心。”一位公子哥模樣的人說道。
“吳大壯,我看是要解你的色心吧!哈哈哈哈……”一聲嬉笑聲自人群中傳出。場麵一片熱鬧。
平湖之上,如往日傳來漁船的歌聲,可惜今日注定這歌聲無人欣賞。朝陽依舊灑滿人間,一片祥和,這小城倒算得上是大明最平靜的城了。
“哥哥,見到景月了嗎?”淩仙兒衝著金玉鳳輦之前的高頭大馬上的哥哥低聲問道。
“那家夥,我倒是還沒有見到,不過他一定會來的,你不用擔心。”淩仙兒的哥哥同樣低聲應道。這個人說來也奇怪,在江湖上也算闖蕩了幾個年頭,但是卻沒有人知道他叫什麼,人們在飯後談資中提到他時隻是稱之為淩仙兒的哥哥,又或是在一些姑娘口中稱之為淩郎,他的名字也許隻有景月和淩仙兒才知道吧。
望江樓上,景月若無其事地搖晃著手中的茶杯,他閃動的目光流連在茶水之上,其中映出他英俊的麵孔,微微晃動,一圈圈波紋蕩開,將其中的人影攪得淩亂起來。
忽然,外麵的喧鬧將景月的思緒拉了回來。“淩仙兒來了,淩仙兒來了。”
“什麼,淩仙兒終於來了,快去看看,看看這傾城美女到底長得什麼樣。”
“拉倒吧,淩仙子白紗遮麵,怎麼會讓你個大俗人見到她的容顏,不過那身段真像是天上的仙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