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是夫妻,你為何不想看見我?”時昀皺了皺眉頭,然後關切地問我,“你的身子,好些了嗎?”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正想開口罵一句,忽然想到奶奶叮囑我不要理會他,立馬閉上了嘴巴。
見我不說話,時昀走近了幾步,剛碰到窗台,又忽然被燙到了似的收回了手。
我見他拂過窗台的長袖消失了一截,難不成這屋子被奶奶動了什麼手腳,可以腐蝕時昀的身體,所以他才進不來?
“該死的,想不到這老家夥敢用血祭,也不怕毀了自己的道行。”時昀冷笑,卻不再靠近一步。
難道奶奶有危險?我忍不住問他,“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啪”的一聲,時昀揮揮衣袖恢複了我房間的電,原本昏黃的燈泡比之前亮了好幾個度,“小眉,你自己看看吧。你房裏的腐蟲不用血祭,怎肯聽她的話?”
我環顧我的房間,很快就發現房間的地上爬著好幾條腐蟲,一隻隻飽滿得就像喝了幾斤血!“你是說,我奶奶拿自己的血喂這幾隻蟲子!”
我想起來我第一次見到這幾隻蟲子的時候,它們的確是呆在一灘血上麵吸食著,沒想到奶奶為了救我,竟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和道行,今夜她沒有過來給我恢複身上的陽氣,肯定是虛弱得不成樣了......
“這些腐蟲能吸食陰氣不錯,素日無人養著,是定不肯待在人身旁的。”時昀咬牙,“隻是不曾想她留了這麼一手,寧可傷自己的身,也不讓我見你!”
“這一切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爹怎麼會死,我奶奶也不必以身犯險。”我有些哽咽,更加怨恨起麵前這隻鬼,“你放過我吧,我就是死也不會跟你走的!”
“小眉,我等你了你二十年,你就如此狠心像從前那般,再度離我而去嗎?”時昀忽然麵露悲傷,盯著我的眼睛裏滿是受挫。
我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明明是他差點害死我,現在還有臉反過來怪我狠心?
不可理喻。
我瞪他一眼,懶得再費唇舌,鑽進被窩裏閉上眼,心想著反正他也進不來,說不定過一會就走了。
沒想到時昀不僅不走,還在我房間外麵遊蕩起來,嘴裏不時發著歎息,“小眉,這也怪不得你,你飲了孟婆湯早已忘了我二人的美好過往,罷了,我便說與你聽,待你想起來自然會跟我離去。”
“神經病。”我小聲罵了一句,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時昀的聲音開始時遠時近:
“那時你的名字裏也有一個眉字,這個還是我給你起的,第一次見你是在一處山下河畔,你身著一身綠衣……”
我捂著耳朵不想去聽,可是他低沉而溫柔的聲音還是悄悄的鑽入我的耳朵。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睡著了,夢見出現了他所說的畫麵,一個穿著白衣的少年書生,和一個綠衣少女,那人喊我小眉,我不由自主的湊近了去看他的臉,卻怎麼也看不清,心髒突然開始揪痛……
畫麵一轉,我站在一片火海麵前,聽著來自人類撕心裂肺的嘶吼尖叫,空氣中彌漫著烈火灼燒皮膚的焦臭和血腥味令人作嘔,一場烈火煉獄在我麵前無比真實的上演著。
而我始終站在那裏動也動不了,突然,眼前一個被燒的血肉模糊的人突然從火中衝了出來,嘶吼著叫著我的名字,麵目猙獰的一把抓住我,把我拖進火海,意圖和我一起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