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場鮮為人知的宮變中,傷亡不多,可心亡的確不止一人。
楊霆身為皇帝卻被自己的大皇子推下皇位。這一國之主的位置,對於楊霆來說,是能者而居之,他當初名正言順的登上皇位,並不懼怕諾王楊澤的謀反,相反,一成不變的政局並不會利於演過的發展。而今,楊霆在計謀輸給了自己長子,他隻能依照當初說笑的諾言讓賢。楊軒成贏得了皇位,卻失去了父親的愛。
楊紫鳶的心死卻是因為顧非塵。高高在上的公主把一顆心全部係在了一介江湖浪子身上,甚至不擇手段,這本隻會黯然收場。
顧非塵見楊紫鳶的模樣歎了口氣。他本就是肆無忌憚的人,換做是別人這樣算計他,他早就讓那人後悔一輩子了,可眼前這個女子他動不了。一國之長公主,身份尊貴。他顧非塵好不容易才從朝廷那趟渾水中抽身而出,現在還沒了他義兄在朝中的身份打掩護,他才不會蠢得讓自己再次陷進去呢。
顧非塵將主座讓給楊紫鳶,自己坐在側座,漣墨也一並坐下。“公主,你應該知道,我已經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了,這暗夜山莊僅僅隻是江湖中一個小小的山莊。江湖險惡,你貴為公主,不該出現在這裏。”顧非塵淡淡地道。
漣墨心知緣由,安撫地拍了拍顧非塵的肩膀,惹得對方回以一笑。
“不!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塵哥哥,皇兄他……你們不該這樣啊。”楊紫鳶後退半步,麵容蒼白而驚慌,她仿佛看到她的塵哥哥今後都會如此冷淡地麵對她,一想到這兒,她的心便不可遏製地抽痛,猶如墮入深穀般不安。
顧非塵有一絲不忍,可他知道自己對揚子院僅存兄妹之情,也許是自己性情輕率在以前讓她產生了誤會,現在,若不阻止她……想到這兒,顧非塵再次開口,“公主,回去吧。皇上和太上皇都不會讓您如此胡鬧,如今的結果,對於我們每個人來說,都已經是最好的了。”
楊紫鳶的麵色變了又變,終於勉強恢複正常。她很認真地對顧非塵說,“塵哥哥,本宮不會放棄的。”說完,不待顧非塵開口,便離開暗夜山莊。
漣墨猶如旁觀者,雖然這也是他一向扮演的角色,他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場短小的鬧劇。楊紫鳶,這個皇家唯一的公主,被她的皇兄——如今的太上皇楊霆保護得很好。那場鮮為人知曉本質的宮變她並不知道實情,甚至現在的皇上,年紀輕輕的楊軒成,也不想告訴自己的皇姑姑事情的經過。這樣楊紫鳶,對於顧非塵的一切依舊放在心上。可以說。這一切,早在白宇霄終身不得回到青城時便注定的。
顧非塵眸中一冷。皇家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去碰觸分毫,畢竟,是他們在自家義兄的逆鱗上狠狠的紮了一刀,不吸幹血不放口。這一次,楊紫鳶獨自來到暗夜山莊,不會是意外,隻能有兩個解釋:第一,當今小皇帝的威脅,第二,小皇帝的示弱。不管是哪樣,他顧非塵絕不是任人宰割之輩。想到這裏,他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冰冷得純粹,俊美得驚人。
這笑容讓漣墨墨綠的眼眸深了深,忽然覺得口幹舌燥。
轉眼,七日已過。顧非塵外出。
漣墨獨自在山莊的後山樹林中打坐。驀地,他感覺到山莊內一絲不一樣的氣息,於是一撩衣袍,施展法術,疾馳而去。
暗夜山莊中,管家看著被暗衛架回來的顧非塵,他急得滿頭大汗。待看到漣墨時,就像是看到了大救星一樣衝上前去。“墨少,求你救救莊主!!莊主他……”話還未說完,他的墨少就不見了,隻有一道疾風‘嗖’的一聲過去。
漣墨一腳踹開顧非塵的房間,見一群郎中正圍著床上的人團團轉。他快步就上前,看見床上的人時,雙眉一皺,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殺意。
顧非塵一臉蒼白的昏迷在床上,紫色的衣袍上染著一大片快到凝結的血跡,那用暗器刺傷的傷口皮開肉綻,僅距離心髒一寸。而床上的人似乎全部侵染在血裏,看起來慘烈異常。
當漣墨拿起那被郎中拔出的暗器時,眼中的殺意更加濃烈了。這暗器上麵竟然布滿了倒刺!怪不得,隻是暗器,非塵的傷會如此嚴重!但……漣墨一皺眉,冷冷的問其中一個大夫,“你確定他沒有中毒?”
被問及的大夫先是被漣墨一臉殺意的模樣嚇得發抖,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這個……他的確沒中毒,隻……隻是傷口嚴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