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先生,彭螺海灣爆炸那日,您在哪裏?”
徐淩目中夾帶著壓迫感看向沐浪,她隨手翻了兩頁手底下的存檔,泠然問道:“沐先生當日可有在場?”
徐淩在試探沐浪,那天彭螺灣突然被炸毀,所有人都沒有防備,現場的監控錄像已經無法再調取,警方也是多次調查,才確定當日沐浪的確到過彭螺。
根據他們最初計劃,在陸安夏指出沐浪將會改在彭螺交易之後,警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隻等到沐浪到場與那邊的線人接頭,他們就有足夠的證據抓捕沐浪,趁此將那些人一網打盡。
但不想那日沐浪遲遲未到場,陸安夏口中的線人“獨眼”也一直沒有露麵,等警方這邊開始察覺事情有變時,整個彭螺海灣突然爆炸,所有建築瞬間便被炸毀。
徐淩得到消息,很快趕到現場,救援人員剛從水裏救出韓時,她把韓時送進醫院。不過韓時傷的太重了,當天就被轉到重症監護室,搶救十幾個小時才脫離生命危險,但至今還沒有醒過來。
而那時候陸安夏就已經失蹤了。
徐淩喜歡韓時多年,她付出的感情不比陸安夏要少,確切的說從韓時剛進部隊的那一刻,她就清楚的知道此生都將會這麼過下去了。所以在上級領導為了任務而安排她和韓時假結婚的時候,徐淩沒有拒絕。
她不是一個小家碧玉,看重兒女情長的人。但自從陸安夏出現在她身邊的那一刻起,她才真正明白過來,在韓時心裏的那個女人,從來都不是她,也永遠不會是她。
可是徐淩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從小在部隊長大,父親徐上校對她的教育很嚴格,她不會妒忌陸安夏,反而很欣賞她。徐淩欣賞她為愛付出的執著和勇氣,因為不是每一個像陸安夏這樣嬌生慣養的豪門千金都可以放棄一切,甚至隻身犯險,不惜性命。
徐淩不遺餘力要找到陸安夏,不隻是出於一個警察的責任,一個上級領導對手下人的關愛,或多或少還是因為韓時。
“根據警方核實,彭螺灣爆炸案之後,您的車子從外圍開進中央大橋,直到您的南苑私宅。今天上午,您在南苑的別墅突發大火,我們的人已經到過現場調查,有路人指認案發後您曾帶回去一個女孩兒,年齡樣貌皆和我們要找的陸警官十分相似。沐先生,您或許可以和我們解釋清楚。”
徐淩仍舊在試探他,倘若警方真的有相關的證據,那麼早就展開調查了,也就不會等到非要在他私宅暴露之後。
徐淩隻是懷疑,是沐浪綁走了陸安夏。自己最後見安夏的時候是上個月初,那時候安夏告訴她,沐浪有問題。徐淩當時也不相信,對於沐浪這樣一個完全不需要靠走私來牟取利益的人,根本犯不著冒這樣的危險,況且無緣無故說一個人有問題,實在毫無說服力。
直至海灣爆炸,徐淩也沒有太懷疑沐浪,但就在今日,陸安夏失蹤後的第九天。沐浪私宅突發大火,登上媒體頭條,徐淩便猜想這會不會是安夏留下的線索。
因為自己曾教過陸安夏,非常時期就要采取非常手段,那麼她會不會是想要借助大火逃走,或者給沐浪施加壓力,再或者是要告訴他們些什麼。
帶著這樣的疑問,徐淩就不得不懷疑沐浪了。
不過這個男人太過狡詐,他太過深藏不露,也讓徐淩無處下手,想要從他的嘴巴裏問出點什麼來,隻怕難上加難。
“哦?還有這麼巧的事情,不過,不知道徐警官指的是哪個女人?”他笑容隨性,並非刻意的話從他口中講出來,語氣卻無不顯露他的邪肆。
他扯了扯唇角,眼神帶有微妙之意瞧著徐淩,笑說:“徐警官懷疑是我帶走了陸小姐?”
徐淩直截了當,回答道:“是的。”
“案發前隻有沐先生見過陸小姐,案發事後,陸小姐便下落不明,難道沐先生覺得不可疑嗎?”
沐浪輕薄淡笑,他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從疊在一起的資料裏抽出下層的第二遝,移送到徐淩麵前,隨和道:“還請徐警官過目。”
徐淩懷疑的目光看了眼沐浪,隨後拿起麵前的合同翻了翻,她先是蹙眉,而後接連快速翻閱幾頁。
她有些驚訝,看著沐浪,“彭螺灣租界的使用權?”
“不錯。彭螺灣這地界我很看好,就與租界簽下了十年的使用期,至於徐警官說爆炸那日我在場,實在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