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勒特將軍沉吟半晌,這件事情跟他並沒有任何關係,他樂得裝作不知道。
那兩位大師看到將軍默不作聲,互相對望了一眼,也靜靜得坐在那裏。
聖堂武士的規矩隻對聖堂武士有效,如果一個人並不認為自己是聖堂武士的話,也沒有人能夠強迫他承認這個他極力想要避免的身份。
馬車緩緩向前行駛,這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塔特尼斯伯爵送別將軍大人,回身向書房走去。
那位總管早已經乖乖得躲開去了,不僅僅是他,其他所有的仆人都不知道到什麽地方去了。
從書房之中,傳來一陣陣哭泣之聲,不過那並不是悲痛的哭聲。
塔特尼斯整了整衣服,他輕輕拉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伯爵並不想打擾母親喜悅的心情。
他靜靜得站在一旁觀察著。
塔特尼斯伯爵越看越可以肯定,那確實是自己的弟弟。
這是一種來自於血緣的感覺,比任何證明更加可靠。
對於弟弟的歸來,塔特尼斯伯爵心中確實有一絲喜悅,不過更重要的是,既然弟弟能夠穿越魔族的封鎖,到達這裏,那麽他肯定也有本事從這裏逃出去。
對於陷入絕境的自己和家人,實在沒有比這更加值得慶幸的一件事情了。
「你答應我,以後絕對不能這樣冒險,無論是為了什麽事情,都不能這樣冒險,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我多麽為你擔心。」那位做母親的一邊哭泣一邊說道。
塔特尼斯伯爵在一旁聽著,他期待著弟弟怎樣回答,在他記憶中,每當這種時候,弟弟總是裝出一臉委屈的樣子,然後信誓旦旦得保證絕對不會再這樣做了。
這一套他早就看多了,不過對於母親、姑姑和自己的妻子來說,這一招始終有效。
正如塔特尼斯伯爵猜想的那樣,係密特又一次拿出了他一貫的伎倆,隻不過這一次他的目的並不是減輕處罰而是為了讓自己的母親得到安慰。
看著弟弟在那裏表演,塔特尼斯伯爵的心中已經再也沒有什麽疑問了。
如果有什麽人打算裝成弟弟來進行詐騙的話,他至少得從弟弟很小的時候,便已經著手準備了。
因為弟弟的那番謊話一向是應人而異的,對於不同的人,他總是有一番不同的說辭。
他用來對付母親和用來對付姑姑的話,完全是兩樣的,不是長年待在弟弟身邊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
放寬心的塔特尼斯伯爵在旁邊一張沙發上麵坐了下來。
「母親大人,您可以感到寬慰了,弟弟平安無事是最為重要的,從奧爾麥到這裏千裏迢迢,係密特恐怕已經很勞累了,更何況他身上的衣服全都已經破爛了,如果不換一身裝束的話,仆人們恐怕會暗中笑話的,我去讓管家準備一下,讓係密特好好洗個澡,換一身衣服,再美美得飽餐一頓。」塔特尼斯伯爵笑著說道。
說著他拍了拍茶幾右側放著的那個鈴。
不一會兒,總管帶著那些管家們走進書房。
總管走到塔特尼斯伯爵的身側,那些管家們則靠著牆壁站成一排,他們個個雙眼平視,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老夫人抱著那個自稱是係密特少爺的小孩哭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