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知道,你會渡靈。”
璧瑾怔了怔,抱著懷裏的狐狸慢慢站起:“需要我為您做些什麼?”
太後忽然傷神起來,她看著那五盆曇花淡淡道:“我有一個好姐妹,已經過世很久了,多年來,我每天晚上都會夢見她,夢見她推開我,害我跌進湖底.......。”
說到最動情的地方,她又轉過身來,迷茫的雙眼盯著璧瑾:“有沒有辦法渡出她的靈魄,叫她不再折磨我?”
璧瑾忽然明白,太後說指的好姐妹定是含妃無疑。那日,她引出畫中的怨意,看到的也隻有幾幕撕殺的畫麵。
含妃的靈魄早就不見,永福宮的陰怨也並非是她。
很多時候,魔由心生,太後的噩夢,也不過是她自己的怨念所至。
璧瑾搖了搖頭:“我辦不到。”
太後冷笑起來,她恍惚的眼神忽然淩厲,月白色的錦袍自肩膀滑落在地,她朝軟榻走了幾步,定了定神。
璧瑾感覺氛圍不對,本欲離開,一隻囚籠從天而降。濃濃的狗血腥味充斥著大殿,正因如此,她才無法施法自保。
“太後這是什麼意思?”璧瑾眼珠青綠,恨不得上前掐死這個老妖婆。
“沒別的意思,你隻需把含妃是厲鬼的事情傳出去,然後再將緋仙殿燒掉。”
好一個心機深沉的太後,她先是讓璧瑾幫她渡靈,結果有兩種,一種是渡不出來,她就會降罪。另一種是渡了出來,她便可以滅了心頭之恨。
如今這種情況,是第三種結果,要麼燒了緋仙殿被盛天瑞賜死,要麼立刻去死!
“我可是皇上請來的人,你貿然對我下手,恐怕後果不堪吧。”璧瑾保持著她原來的價值觀,想來可以壓住太後。
“皇上那兒?嗬嗬...說到底,你隻是他請來救公主的,如今令儀醒了,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吱呀一聲,殿外合起的門開了,一盞盞明亮的宮燈依次入殿。
隻見盛天瑞徐徐走來,朱色的袍子在燈火下明豔了幾分。太後一驚,臉色蒼白,沒有了支撐的力氣,怔在軟榻上。
盛天瑞看了璧瑾一眼,又看了桌幾上的曇花,此刻正悄然開放。
“原來母後是邀皇妃賞花?”笑說著,他又側過臉看向籠子裏的璧瑾,好看的水青色長裙染了幾滴肮髒的血汙。
皺眉,便又是一翻風趣的話淡然入耳:“如此賞花的形式,朕倒是頭一次見。”
璧瑾望著盛天瑞,本要出口駁回幾句,但見旁邊的蘇培尚在給自己遞眼色,又忍住沒有開口,難保他真的是來救自己的。
太後尷尬的笑了笑:“剛才隻不過是玩了一個小遊戲,試了試皇妃的本領,到底是去過狐族的人,本事想必不小。
“如今這曇花也開了,夜已更深,是時候散了。”盛天瑞看了看盛開的曇花,嘴角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太後尷尬的笑應著:“那就散了罷。”
他的目光慢慢移到籠中的璧瑾,一絲邪氣遍布全身,他邪笑,半真半虛,道“朕今日要皇妃侍侵。”
璧瑾聽了,心頭一怔。
太後的神情也微微一變。
“來人,把籠子打開,朕要帶她回去好好洗洗。”
說罷,袁世剛等人進來把籠子劈開。
璧瑾抱著狐狸,望著盛天瑞奇怪的神情。雖不知侍寢是否屬實,但能肯定離開這個血腥濃重的地方是關鍵。
太後見勢也不敢多說,隻得在榻上幹幹的笑著。
走出永福宮,璧瑾也是極聽話的跟著盛天瑞,心裏並非把侍寢的事放在心上,反而想著太後的那點秘密,究竟,她和含妃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不知不覺來到了華陽宮,走至中殿內,七八個宮女迎了上前。
“你們幾個伺候皇妃沐浴。”盛天瑞隨便指了指幾個靈巧又漂亮的宮女。
璧瑾一愣,她抱著太子欲調頭離開:“我還是回流華宮比較妥。”
一隻手橫空降在她的胸前,玄色的袖擺蕩起一陣清風,淡淡的木蘭香,如迷幻之藥,鬆解了她的神精。
她微微的側過臉,慢慢向伸手的方向看去。盛天瑞正涼涼的看著她:“兩條路,要麼留下,要麼回到籠子裏去。”
璧瑾拽緊拳頭,恨得牙癢。這霸道的皇帝想做什麼?之前嫌她醜沒碰自己,如今是見自己變漂亮了動了色心麼?
“我救了公主,你們母子就是這樣待我的?”璧瑾不依,心裏還有些委屈,這盛家的人真是沒有良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