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一翻苦心(1 / 2)

哐哐當當的聲音傳到殿外。

蘇培尚聞聲跑了進來,盛天瑞已經滿嘴是血臉色煞白的伏在桌上,奄奄一息,隻怕是大限將至。

“皇上。”蘇培尚慌了神,雙手毫無章法的為他擦著血,可是他嘴裏的血一直不停的流淌。

“這該如何是好?奴才這就去請太醫。”

“不準去。”盛天瑞抓住蘇培尚一隻衣角,他虛弱的抬起頭,雙目無光,灰蒙蒙的好不讓人心疼。

他又噴出一口血,一隻手捂住胸口,眉毛擰成一條線,吃力的說著:“太醫根本治不好朕。”

蘇培尚哭了起來:“皇上,您為什麼要把皇妃氣走?她要是知道您病成這般,一定會很心疼的。”

“你又沒愛過人,又怎麼會懂得愛一個人的心酸。朕愛著璧瑾,想要她好好的活著,與其讓她傷心一輩子,不如讓她絕望一下子。”盛天瑞癱軟的靠在軟椅上,腥紅的血水順著嘴角流在衣服上,滴在褥子上。

“奴才是太監,自然不懂皇上和皇妃的愛與不愛,但奴才服侍皇上,知道皇上心係銀國百姓,您若是離開了,銀國該怎麼辦?”蘇培尚不懂這男女之愛,但他知道盛天瑞是一國之君,他不可以就這樣放棄自己的江山。

盛天瑞無比絕望的閉上眼睛,心想,怎麼辦呢?他無子嗣,又無兄弟,唯一的弟弟盛榮軒因為造反,最後在戰場上身中數箭也死了。

如果盛榮軒沒有造反,沒有用血祭魔召喚邪魔之力,也許他就不會殺他,眼下這皇位也就有了繼承人。

可是如果沒有那麼多的事情發生,璧瑾就不會受傷,他也不用去九國求取蝴蝶淚......

外麵的雨不曾停過,冰涼的雨滴打在璧瑾的身上,她走在深巷,宮中一切都十分淒涼。雨滴穿透了靈魂,打在了骨骼上,疼得她忘記怎麼去表達難受。

相愛的人都是如此吧,因為愛著,隻有受一點點的刺激就會失去理智,失去判斷。她回想著他一句更比一句傷她的話,回想他當著自己的麵與別的女人調情,又回想著恍如昨日的相見。

這時,她看見林娟撐著傘速速離去,身後跟著四五個人,邊跑跑喊娘娘慢點兒。

璧瑾定睛一看,心裏的一把火好像被涼雨澆滅了,如果冷靜下來,她方才想起盛天瑞身受重傷,試問一個重傷之人又怎麼有精力跟別的女人殿前歡愛?

璧瑾甩了甩頭發,水珠飛出一串,她的心,突然比剛才疼的更加厲害了。

“他一定是在騙我,他是故意的。”停在雨中,璧瑾頭腦越發清醒,好像一切都恍然大悟了似的。

她調頭奔回昭陽殿,殿前的太監和宮女忙進忙出,她趁著黑夜人多的時候潛入,看見盛天瑞躺在榻上,俊俏完美,猶如如刀削的臉此刻白的就像一張紙。

盛天瑞欣慰的對著蘇培尚說:“以她的脾氣,肯定會離開皇宮。”

“皇上,您隻為皇妃娘娘考慮,何曾考慮過您自己?”蘇培尚哭著說。

盛天瑞苦笑道:“我自己?我都快死了,給不了她未來,隻願讓她恨我,讓她活著,便是足矣。”

璧瑾捂住嘴唇,咬緊牙關,無聲的痛哭起來,眼淚如流水如漲潮,波濤洶湧的一寸一寸的淹沒了前方的視線。

原來,盛天瑞是想用激將法讓自己離開。

他怎麼懂?自己已經離不開他了。

哪怕是她的嘴上功夫再硬,脾氣再倔,口不對心的話他就相信麼?真的相信她憤然離去之後就不傷心了嗎?

盛天瑞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負她太多,在最好的時光裏沒有珍惜她,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沒有出現,在她最傷心的時候沒有陪她,朕不想再讓她痛苦一生,牽念一生,孤獨一生。離開,帶著對朕的厭憎離開才是她最好的結局。”

璧瑾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哭得那麼傷心,衝動的好想跑進去摟著他,好想大聲的罵他幾句,可她不想讓盛天瑞傷心,不想讓他激動的再次吐血。

眼看著外麵的雨不會停,好比盛天的一翻苦心不會為她而停一樣,然則,她已決定隨盛天瑞的心意離開,或許,他會高興,以為自己的算計又成功了,起碼他高興著,病情才不會惡化,在病情還沒有惡化之前,她還有時間找到君折要回龍膽汁救他。

種種設想讓她決定順水推舟,不防就趁此機會出宮尋找龍膽吧。

回到流華宮,她麵無表情的換了一身衣服,冷月和銀星見她渾身濕透也不敢多問。懂事的北雪送來了薑茶,見她淋了雨心疼她感染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