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我和我兒子過的是什麼日子?是,前些年我是身體不好,可是你那個偉大的母親往我的藥裏摻毒我好的起來嗎?整日把我鎖在那個活死人墓裏我好的起來嗎?藥死自己的兒媳婦是件多麼光彩的事啊?你還想要給她立個牌坊嗎?”
京書棠忽然感到所有的憤怒和委屈一瞬間全部爆發,有原主的,自己的,她哽咽了一下,眼睛酸得發疼,抬手抹幹自己的眼淚。
“你這個毒婦!”衛老爺扭頭指著衛老夫人怒發衝冠,眼裏都是血絲。
“老爺,我沒有!”衛老夫人條件反射地就矢口否認,然而京書棠根本不聽她蒼白的理由,繼續道。
“還有我兒子,他今年才三歲!可是,你問問他,穿了點什麼,吃了點什麼,有同齡的孩子來家裏,看見他,都把他當下人一樣使喚,老夫人啊老夫人,這就是你的偉大嗎?”
衛老夫人更是慌了,但嘴上依舊不饒人:“京書棠你少胡說八道!你口口聲聲說我虐待你兒子,你有證據嗎?”
“證據?好啊,你要看證據。”京書棠眉毛一挑,“兒子,過來。”
小謹行被衛老夫人的那雙凶惡的眼睛看得嚇得一個激靈,他看了一眼自己高大威武的父親,得到了他的點頭,然後跑到京書棠身後,死死地抓住了京書棠的手。
京書棠蹲下,捧著他的小臉,堅定地看著他,道:“兒子,你看著娘親的眼睛,你說實話。你的奶奶,對你好嗎?”
謹行怯怯地搖頭,委屈的淚水一下就湧出,道:“她不讓我叫她奶奶……她說,父親大人,是賤人生的,我叫她奶奶她就要拿針紮我……”
京書棠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她從來就沒聽謹行說過,她鼻子一酸,繼續道:“那……她對你好嗎?說實話。”
“她……她讓容嬤嬤打我,一直打,有時候上午打了,下午還打……”謹行滿含淚水的眼睛撇到了衛老夫人那張要吃人的臉,嚇得撲在京書棠的身上,道,“娘,我不喜歡她!她老打我,父親大人不在,您不在,沒有人幫我!”
堅強如謹行,如今也在京書棠肩上趴著哭得像個淚人,那一瞬間,京書棠自己的心,都快被撕裂了。
她好恨,也好後悔,為什麼,這個原主沒有早一點下定決心帶走謹行,為什麼自己要這麼遲才穿越來,謹行是她的親兒子,老天啊,你怎麼忍心讓他等了她那麼久?讓他吃那麼多苦?受那麼多委屈?
京書棠抱著謹行,望天止住眼淚。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那些被這群人碾到泥巴裏的日子,她再也不想過了,她就是死也一定要在這裏做個了斷!
京書棠抱著謹行剛站起來,走上前來的衛澤言卻一把抱過了小謹行,一隻手空出,牽著她的手,走到了衛老爺的跟前,直挺挺地跪下,晚霞脊梁,規規矩矩地磕了個頭。
所有人看著他不同尋常的決然嚴肅,頓時一下安靜了。不是沒有看過衛澤言跪下,而是他二十餘年來,也隻是見過給聖上下跪,如今這番做法,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衛澤德眯了眯眼睛,腦中一個不好的念頭一閃而過。
此時,亂七八糟的大堂內,僅聽衛澤言一人沉穩有力道:“望父親大人,主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