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二丫指著的方向,京書棠牽著小謹行正要走過去。
“夫人……”二丫叫道。
“嗯?”京書棠轉身,淡淡應道,眼裏看不出有其他太多的神情。
二丫見此,反倒覺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她躊躇一下,還是開口道:“夫人若是能信得過二丫,二丫可以帶小少爺先行離開。”
謹行眨巴眨巴眼,大大的眼睛無辜地看著京書棠,表示不懂二丫的話。
京書棠輕嗬一聲,彎腰一把抱起了小謹行,對二丫笑道:“不用了,謹行是他兒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又來了……
二丫一看到京書棠那種不懷好意的笑容心裏就有些發毛,若不是顧忌著她的特別的身份,她真的好想像以前一樣臭罵她一頓,她就想不通了,將軍大人怎麼就遇到這樣的女人,真是太可憐了……
二丫那張臭臉,京書棠自然是看明白了的,她無所謂地笑笑,抱著謹行離開,隻剩下一頭霧水的二柱和憤憤不平的二丫。
這邊的路很平坦,京書棠抱著小謹行走著走著,也就聽到了特別的聲音。
“衛將軍,難道您還不明白真相嗎?我……我才是您真正的妻子呀!”
京書棠頓下。這個聲音,這個說話的內容,這個委屈的聲調……
怎麼又是京書禮那個瘟神?
“娘親?”小謹行雖然什麼都不懂,可是對這個嫡親的姨媽也沒什麼好感……哪有姨媽會和自己的妹妹爭奪自己的妹夫的?
京書棠對他一個安慰的笑容,正想走上去看看,此時,聽到京書禮說的話,卻不得不聽下了腳步,拉著小謹行,躲到了一堆木材背後,兩人的身形不大,過來的時候,也沒出聲,若不是有心,還是不易發現。
“將軍,您恐怕是不知道吧?邊關那邊,賊寇已經舉兵南下,朝廷上下已經是分成了戰和兩派!”
“出了什麼事?”
京書禮嘰嘰喳喳地說了半天,一看衛澤言終於開口問她了,激動地有些不能自持,但還是按捺下心裏的激動,暗暗地調整了呼吸,臉上不禁出現一朵紅雲。
衛澤言見此,有些皺眉,從小就在邊關長大的他,實在是太厭惡戰爭了。但他更厭惡的是,那些在朝廷裏還為自己的小金庫忙上忙下的大臣。作為一個將士,怕的不是死亡,怕的就是不拿他們的生命當做一回事的人。為自己的國家馬革裹屍是榮譽,但是因奸臣所害,就實在太不值得了。
“快說!”衛澤言皺眉,催促道。
“是,是……”京書禮被衛澤言嚴肅的神情有些嚇到,可是看到衛澤言那張俊臉,還是紅著臉理了理自己的鬢發,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避開他的雙眼,將她知道的朝廷的事和盤托出。
邊關的賊寇曆來都隻是在邊關有所騷擾,作了些不大不小的動靜,可是,在衛澤言離開之後,越來越猖狂,這次不知道朝廷那邊派了誰去鎮守邊關,不但沒有鎮住,反倒捅了個大簍子,邊關的百姓逃得了的便逃,逃不了的便為奴為仆,實在沒用的,便隻有一個下場——死!
“說起這個,也真是讓人覺得心驚,聽說,那些賊寇像是餓了幾十年一樣,抓到了大人,殺了便罷了,抓到了小孩兒,還要把小孩兒給吃了呢,說是因為覺得我們漢人的小孩兒肉嫩,真是……太殘忍了……將軍……他們好可憐呀……嗚嗚……”
京書禮說著說著,便掩麵哭泣,但是那手帕後麵的雙眼,卻暴露了她的意圖,是的,她這麼做,僅僅隻是渴望著有衛澤言的憐惜罷了。
衛澤言一看她的樣子,心下就覺得厭煩,而那副假惺惺的樣子,更是令人作嘔,不過,他現在並不關心這個,而是朝廷那邊,究竟是怎麼搞得,他在邊關的時候,明明就不是這個樣子,該死的,是哪裏出了問題,三皇子他在幹什麼!
“砰!”
衛澤言一拳打在砍好的木材上,木材發出劇烈的斷裂的聲音。
“啊……”京書禮見此,驚叫著捂住了嘴巴,衛澤言手上的鮮血噗噗直流,但這還不是她擔心的,而是衛澤言臉上那副嗜血的神情,讓她感到有些恐懼,她不由擔憂地想,難不成自己這次又看錯了人,可是……據她所知,他和三皇子明明關係就很好,三皇子又那麼有實力……
很快,京書禮便恢複回來,她將手裏的粉粉的,香香的手帕遞過去,柔弱關切道:“將軍,您手上都流血,擦擦手吧?我……我很擔心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