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這是她東秦,她是皇,他是太子,即便這裏不是殿,但是,主位也該是她的,也該她是請他坐!
如果是一般的匈奴大臣,或許不懂得規矩,可是,眼前這位卻是非常熟悉中原文化的敏罕穆德爾,他分明是故意的!
這一步如果讓了他,無疑是整個東秦的讓步,還未合作,還未開戰,便臣服了匈奴!
東秦女皇並非衝動的主兒,她笑了笑,道,“敏罕殿下,在驛站議事,對對東秦貴客的怠慢,還請殿下隨朕移步大營,朕親設盛宴,代表東秦迎接殿下!”
這話,說得客氣而禮貌。
隻是,敏罕穆德爾看似囂張野蠻酒肉之徒,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卻藏著精明,他一把攔過來一個女兒,饒有興趣的調戲了一番,都還沒有回答東秦女皇的話!
這,無疑是再挑釁東秦女皇的耐性!
屋子裏,不管是匈奴人,還是東秦人,都看得明白,今日這一場較量,誰輸了,日後誰便是臣服者!
東秦女皇的目光越來越冷,冷鋒一轉陡然朝君北耀看來,她似乎恍然明白了什麼!
而君北耀唇畔勾起了一抹冷笑,靜默地站到了敏罕穆德爾身旁去,這一舉動,足以說明一切!
寂靜中,隻有兩個聲音,一個是敏罕穆德爾調情嬉笑聲,另一個便是東秦女皇拳頭握的咯咯作響的聲音!
好個君北耀,她早該想到了!
她讓他去尋找會麵匈奴皇帝的機會,遊說兩國交好的機會,他倒好,竟把敏罕穆德爾這豺狼虎豹引來了!
好個敏罕穆德爾,底氣真夠足的,就隻帶了幾個侍衛幾個奴隸,當在她東秦的地盤上,明目張膽欺負到她頭上來!
麵對東秦女皇越來越難看的臉上,還有她背後漸漸占滿的東秦侍衛,敏罕穆德爾壓根就全不放在眼中。
他頑劣地嬉笑,挑釁,可就在笑聲中冷不丁一刀,立馬就結束那美人兒的性命,絲毫也不憐香惜玉,他一邊抹去刀劍上的血,一邊淡淡道,動作殘暴,可語氣卻極有耐性,“你們中原有句話叫做,良禽擇木而棲,女皇殿下,你看開點吧,坐吧。”
他這話一出,身後所有喝酒吃肉的侍衛全都立馬精神,齊刷刷站起來,雙手負於身後,岔腳站立,訓練有素!
他們這位主子,玩的時候可以昏天暗地,荒淫無度,可是認真的時候可絕對不容許一點玩笑!
見狀,東秦女皇忍不住苦笑,她很清楚沒有退路!
早在她答應合作,將北邊所有的軍隊都調遣到南邊來應對君北月的時候,她就知道會有這麼一日了!
隻是,沒想到戰場還未開始,協議也還沒有開始談,匈奴就擺出了這種姿態!
敏罕穆德爾之所以如此,正是要告訴她,她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吧!
東秦注定要臣服,要麼臣服匈奴,要麼臣服大周!
縱使心中有千百萬個不願意,東秦女皇都不得不緩緩坐下來,這一刻,她突然又想起了一個人來,她的兒子!
如果不是他的離開,今日,她也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
見東秦女皇坐下,敏罕穆德爾唇畔便勾起了邪佞而肆意的笑意,分毫都不遮掩,相較於中原的男子,敏罕穆德爾不輸俊朗,甚至深邃的五官,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更加俊美,少了中原男子身上特有的優雅,卻多了一份中原男子少有的野性放縱!
他的笑,如同他骨子裏的天性,肆意極了!
贏,便盡情的放肆,輸,便心甘情願服輸!
在這個男人骨子裏,從來不會有怨恨,一切都那麼幹幹脆脆,簡簡單單!
如今,東秦麵臨被大周滅國的危險,匈奴是東秦最強大的後盾,而他想吞了東秦,進攻大周,就這麼簡單!
這一場簡單的禮節性較量,勝過各種唇舌之爭,所謂的協商,也可以免去,他隻要東秦女皇明白一點,他來了,那麼一切就都要聽他的了!
“女皇殿下,你剛剛說有什麼新消息呢?”敏罕穆德爾問道。
東秦女皇很不樂意,卻不得不識時務,“寒紫晴離開北疆,前往大周西陲,並且大周西陲邊關傳出消息,耶律芊芊被囚在邊關,大周西陲必有變故!”
“寒紫晴……就是大周曜王的王妃?”敏罕穆德爾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