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幽冥界,化為一艘黑色巨大飛舟,在虛空中緩緩推進。
那些彙聚的劫雲,都被飛舟前端的巨口吞噬,將無盡劫雷撒在靈山之上,不過百天功夫,靈山就被打磨得方方正正,有了大印的雛形。
一切進展異常順利,閻皇手掐法訣,溝通輪回印,將一滴精血融入方印之中。
一滴精血,對於巨大無比的輪回印來說,可謂是滄海一粟,可是,當這滴精血融入其中後,整方大印都變得血紅起來。
憑著這枚大印,吸引劫雷,閻皇在末世大劫之中如魚得水,甚至希望可以多滯留一段時間。
輪回印就像是一個無底洞,每時每刻都在汲取劫雲之力,讓末世大劫的本源力量,都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聖天女眉峰一立,一子按下,幽冥界頓時被挪移出來,剝離出修仙界之外。
這才是真正的大神通,蘊含了數種大道本源之力,時空二道自然也在其中。
如此的大手筆,給瘋狂汲取劫雲力量的閻皇提了個醒。
做人可不要太過分!
閻皇有些後怕起來,背心全是冷汗,整個幽冥界被一股偉岸的力量推入到一個幽密的空間,如果不是有瑤後坐鎮,他甚至會以為自己被放逐了。
眼前再無劫雲,卻陷入無盡黑暗之中,用神念感應四周,茫茫沒有盡頭,亦是不知其中會有何樣的危險。
所以,閻皇把冥界所化飛舟的速度放慢,小心翼翼的往前飛行。
被祭煉的輪回印如今已經縮小了三分之一,但看上去還是巨大無比,要知道,這是整座靈山,曾經承載了一教的福緣。
何況,隻有瑤後在,就算再危險的境遇,也多半可以化險為夷,所以,閻皇把瑤後恭恭敬敬的請來,名目是祭煉輪回印有許多不明之處,想要請教一二。
大家都是明白人,聞弦歌而知雅意,瑤後沒有拒絕,金玉嬌也跟了過來,把金萍玉和石永留在了紅伊那裏。
畢竟,半步仙皇之間的談話,金萍玉也插不上嘴,還不如留在紅伊這裏,看她如何祭煉劍意磨盤,同樣是不小的收獲。
將幽冥界一子掃出修仙界後,聖天女落子如飛,占據了大半疆域,落塵和刀皇依然是各自為政,並沒有聯手之意。
如今落塵的五大弟子為了瑤後成道,紛紛隕落,連神魂都沒有保住,顯然是早有布局,可謂是胸有山川之險,為了自家愛侶,沒有什麼不可以舍棄的。
落塵盤膝而坐,天下棋盤中無數因果絲線可謂是千頭百緒,縱有慧劍,也難以斬斷,尤其是五大弟子的隕落,讓他的心境也出現些許破損,這會成為他的最大破綻。
一旦修為受損,他的所有謀劃,都將付諸東流,白忙一場。
思慮之中,神念之中,忽然傳來聖天女的聲音。
“落塵,情劫難渡,為了東方瑤那丫頭,你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現在情劫以至,要如何自處?”
“我自有安排。”
落塵摘下自己右手的食指,輕輕嗬了口氣,那手指就化為落塵模樣,袍袖一擺,就離開中央世界。
刀皇突然出手,將棋子拋出,向著落塵用手指所化的分身砸去。
聖天女見了,屈指一彈,發出一枚金色棋子,將刀皇的黑子擊碎,道:“不忙,且看落塵如何渡劫。”
刀皇棋子被毀,也不在意,這隻是一城一池的得失,自然不會放在他的眼裏。
隻是刀皇悍然出手,讓落塵有些不快,雖然這可能是好意,但卻有違本心,一旦那食指化身隕落,他的心境離大圓滿境界,總是差了那麼一絲瑕疵。
心境無礙,方能成就大道,刀皇此舉,實在是誅心。
不過,在中央世界,三人坐而紋枰論道,隻能是敵人,刀皇出手挑釁,反倒是聖天女出手攔截,這是什麼狀況?
若論親疏,聖天女還是落塵的生母呢,但是,落塵從未把這位大仙皇當成親人,便如他手下五大弟子,也隻是為了道侶晉級更高境界。
不管怎麼樣,聖天女的出手,讓落塵少了許多麻煩,於是,在棋局之中,便稍有退讓,人情還過之後,立刻棋勢一變,再不去壓抑鋒芒。
刀皇隨著那一子拋出,也開始發力,三方局勢,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聖天女難得笑了一下,她說道:“這樣才有些趣味,我們三皇之中,必然會有人成聖,就以落塵渡情劫的時間為限,爭個長短,如何?”
刀皇對這個提議並不意外,也早有準備,說道:“一切全憑聖天女做主好了。”
落塵也點點頭:“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