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自己有點嚇懵了,還是小妹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傻怔著的自己,也聽見了那虛弱的呼救聲,壯著膽子拉著我的手走到聲音的發源地。那一幕自己至今都不敢忘,跟自己年歲差不多的孩子被折磨的遍體鱗傷,血跡在身上已經幹涸,衣衫襤褸,似乎之前受盡了淩辱,禁閉著雙眸,小小的身子微微顫抖。嘴唇被緊咬著,再用力一點就會有鮮血流出來。小妹驚呼一聲恩人。自己上前也看到了那塊玉佩,是那天送包子吃的恩公佩戴的,撥開遮擋臉頰的亂發,一張慘白的臉孔確實是那天沒讓他倆餓死的恩公。連忙將人扶進了破廟,似乎是受了很大的苦,,褲腳跟鞋子都被磨破了,這裏荒郊野外,那天見麵還是錦衣華服的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定是跑了很遠的路,去小河邊打了水回來給他清洗包紮,看著昏迷中的人眉頭蹙成一團,似乎忍受著很大的傷痛,小妹一臉的心疼,快要哭出來了。
那一晚,小妹沒有睡,就守在主人的身邊一晚上,握著一塊破毛巾,不停的洗換。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推開小妹的畫麵,一下子躍起來拉住他,他掙紮,牽扯到了傷口,嫣紅色的液體又開始流淌出來。小妹撕下身上的布料為他包紮,想要拒絕,卻被我牢牢抱住,沒辦法避開。也許是察覺到沒有惡意,他放鬆了下來,不再那麼抗拒我們的接近。
“能活下來,便一定討得血償。”解下了玉佩,看了看卻還是收了起來,摸索一陣終於摸出了些許銀兩,夠幾個人吃好幾頓飽飯的了。將銀兩遞給了我,自己卻要起身離開。“我是地府不肯收留的孤魂,留在這,你們會有麻煩的,謝過。”
是小妹拉住了他的衣角,在自己挽留他之前,“留下來,我們可以幫你。”也許會說小乞兒說大話,看著他那個樣子,明顯是受了迫害,數十天以前還是前呼後擁的大少爺,如今卻出現在沒有人煙的荒郊野外。下意識的想要跟著他,說是幫助,或者應該說是報答。因為那個樣子真的很讓人擔心。
沉默了許久,以為他會拒絕離開的時候他說話了,“跟著我,走的是不歸路,也許哪天你們也會像我一樣,被棄屍荒野而無人知曉。”
“求你,讓我們跟著你吧!”不僅僅是因為他在他們快要餓死的時候給了包子,是那個微笑,和現在的模樣,與其在這個小破廟等待黑白鬼差,不如與命運搏鬥。也許,他們能很好的活下去,也說不定。
後來,他們在街上乞討,看著拿著破碗坐在角落的欒礫,灰石灰一抹,披頭散發,隻是沉默的坐在角落,也就是跟他們一樣的小乞兒,可是兩兄妹知道,他原本的顯耀,原本的驕傲。靜靜的不去打擾,隻是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起乞討著好心人能施舍今晚的饅頭錢。
隻是有些人逃不過命運的安排,終歸會遇上。街頭突然出現的黑衣殺手,終究還是尋到了,那一刻,三個小孩用盡全力奔跑,從未接觸過的死亡那麼近距離的*近。回頭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孩,同樣的年紀,同樣的錦衣華服,像極了數十天前的欒礫,前呼後擁的出現在街頭,走進了天香樓,那是豊城最豪華的酒樓,據說能俯視豊城的美景。回過頭卻發現欒礫仇恨的眼神,像是要撕裂那人一般。看了一眼要跨入酒樓的小公子,發現他們倆居然有點像,隻是當時的情況不容許自己多看,隻知道拉著小妹奮力的奔跑,停下來等待自己的就是死亡。被激發的潛力,一直跑出好遠。
後麵刀光晃動,折射出的冷光,讓三個奔跑無力的人不再掙紮,小妹躲在欒礫的背後瑟瑟發抖。他就站在我們的前麵,比我高大不了多少的軀體將我們擋在身後,是一種保護,即使很弱小,還是讓人覺得很感動。木棍握著根本抵擋不了殺手們的進攻,靠著他的三腳貓功夫,還有身子小的緣故左躲右閃。
從遠處飄來一段白紗,截去了那些致命的招式。有些刺耳的笑聲由遠及近。害怕的躲在欒礫的身後,看著一個白色的身影飄過來,像極了一個妙齡女子。
“人我帶走了,想要活命的話最好封緊嘴巴。”低啞的聲音酷似男人。白紗又是一甩將幾個殺手一下斃命。隻留下一個,魂飛似的逃掉了。來人嗤笑一聲,將三個小鬼一拎又消失在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