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看著林染那一副悲傷的不能自已的模樣，墨紀霆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可是等到真的快要碰到她的時候，他又忍不住猶豫了。
她現在大約已經恨透他了吧？所以她又怎麼可能稀罕他的擁抱和安慰呢？
這麼想著，墨紀霆不由得頹然的低下了頭。
靜默了半晌，他終於再次開了口。
“對不起。”墨紀霆低聲道，聲音裏有著掩不住的沉痛和落寞。
然而他這一句對不起卻成功的點燃了林染所有的怒火。
“對不起？”
她看著他，咬牙冷笑，“說對不起有用嗎？你以為你一句對不起，過去的那些不幸就能夠被抹去了嗎？”
“墨紀霆，我告訴你，除非那個孩子能夠死而複生，否則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林染一字一句說的決絕，臉上的表情也因著這決絕而變得憤怒起來。
從那個可憐的孩子停止呼吸的那一刻開始，她對墨紀霆的滿腔愛意就通通變成了恨。
她恨他不肯相信自己，不肯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
但是林染更恨的，卻是墨紀霆的離開所帶來的那一係列讓她感到絕望的連鎖反應。
如果不是他，他們的女兒不會死；如果不是他，外公也不會那麼早離開她。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林染在知道了能救李墨昀的人隻有墨紀霆之後也始終不肯和他重新開始，反而是選擇了灌醉他借種生孩子的原因。
因為她實在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原諒墨紀霆。
或者說，是原諒自己。
林染沒有辦法否認，這五年來她生活中所有的痛苦和厄運其實都來自她和墨紀霆。
是他們倆一起製造了那些不幸的過去。
林染沒有辦法原諒這樣的自己，所以連帶著，她也恨上了墨紀霆。
林染對自己的遷怒，墨紀霆當然是不會知道的，因而在聽完她這一番簡直可以算得上是聲嘶力竭的控訴之後，他沉默了。
生平第一次，墨紀霆覺得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直到林染的啜泣漸漸停了，墨紀霆才又艱澀的開了口。
“染染，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孩子沒了我心裏也很難受，可是難道就因為這樣，你便要如此決絕的給我判死刑嗎？”
“你這樣對我來說一點也不公平。”墨紀霆道。
然而聽完他的話後，林染卻忍不住笑了，隻是這笑容裏卻是寫滿了諷刺。
“公平？嗬～”
她滿目譏嘲道：“那你當初不肯聽我解釋頭也不回離開的時候，又可曾想過這樣對我來說到底公平不公平？”
“墨紀霆，從五年前你離開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明白，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而在孩子徹底停止呼吸的那一個瞬間，你也應該知道，我們之間從此以後便再無牽扯了，即使再見，也不過就是一對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已。”林染道。
最熟悉的陌生人嗎？
墨紀霆忍不住苦笑。
可是他一點也不想跟她做什麼見鬼的陌生人呢。
他隻想將他欠了她的，通通都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