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恨一個人原本就是一件很不快樂的事情吧。
林染這麼想著，忍不住緩緩低下了頭，眼底深處湧動著一抹濃鬱的悲傷。
強撐了這麼久，她其實真的很累了。
被林染身上突然籠罩上的悲傷給嚇了一跳，許芷柔一時間竟然覺得有點手足無措起來。
天地良心，她剛剛真的隻是想要激將林染一下，好讓她能夠在頭腦發昏之下拍拍大腿答應了和自家兒子結婚的事情，可從來沒有想過要故意打擊林染什麼的。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她好像一不小心勾起人姑娘的傷心事兒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許芷柔心裏不禁有些愧疚起來。
感受著林染那越來越低沉的情緒，許芷柔那雙保養得宜的白皙手掌愣是不知道應該往哪裏放才好。
雖然她自己也是女人，但她和林染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就算她偶爾也會故意和自家老公撒嬌什麼的，可是故意做出來的矯情又怎麼可以和別人真情流露的悲傷相提並論呢？
沒有遇到過像林染這樣的女孩子，許芷柔甚至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她。
舉著手糾結了好長一段時間，許芷柔到底還是猶猶豫豫的將手心放在了林染削瘦的後背上。
感受到林染身體突然的僵硬，許芷柔也跟著僵硬了片刻。
然後，她似乎感覺到了林染在輕輕顫抖。
許芷柔：？？？
她竟然哭了？！
許芷柔的心裏頓時就慌了。
她真沒想過要欺負自家準兒媳婦兒啊！
“那什麼……”
許芷柔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就算我說的不對，你也別哭啊，你這冷不丁的一哭起來，總讓我覺得我好像是個惡婆婆似的。”
說罷這話，許芷柔臉上的表情整個都不對了。
作為一個能夠把萌噠噠的小姑娘養成凶巴巴的女漢子的人，許芷柔還真沒看到過自家的小姑娘掉眼淚，如今林染這麼一哭，她是真的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有那麼一刻，許芷柔甚至覺得無比的慶幸，慶幸自己當年生的是兒子而不是個閨女，否則閨女要是哪天突然抱著她哭了，她覺得自己可能會忍不住想去死一死。
女人的眼淚實在是太可怕了。
尤其是長得很漂亮的女人，她們的眼淚簡直能把你一顆心都給哭化了。
比如現在，在經曆了最初的僵硬過後，許芷柔就忍不住開始心疼林染了。
原本林染還在低著頭獨自黯然神傷呢，突然聽到許芷柔這番話，她簡直都快要哭不下去了。
什麼惡婆婆不惡婆婆的啊？她分明就不是她兒媳婦兒好嗎？
林染這麼一想，卻是無論如何也哭不下去了。
胡亂的抬手抹了抹眼淚，林染淡淡道：“您說的沒錯，我就是害怕。”
沒想到林染竟然會這麼快和自己坦白，許芷柔心裏一時之間倒是頗有些難以置信的感覺。
不過她很快收起了這種不合時宜的情緒，趁熱打鐵道：“所以你要不要試著考慮一下？也許真的做了之後你就會發現，事情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