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憂也喝了一口茶，但是端著茶的手明顯有些在顫抖，肩膀上被魔靈犬抓出來的傷口有些疼痛，但是卻不是重點。
整個施展了冰雷之後的手臂，現在都有些麻痹，經脈都似乎堵塞。
手臂傷勢極大，戰鬥力也隨之下降不少。
“這個傷勢確實是有些麻煩。”秦無憂輕聲說道，但是眼神卻很穩，這次傷的有些嚴重，現在受傷的手臂，就連握著茶杯都有些費力。
“但是你說過，能幫我恢複。”秦無憂把茶杯又緩緩的放到了桌子上，看著洛寧的眼睛。
洛寧歎了一口氣。
“我確實能幫你恢複，靈藥已經運送過來了。”
秦無憂麵色依舊平靜，回答道，“我看見了。”
“但是，你還是要承受不少的痛苦。”洛寧深吸了一口氣，眼角的餘光落在了秦無憂的肩頭之上。
“有多痛苦？”秦無憂皺了一下眉頭，重新拿起了茶杯，但是顫抖的手還是卻穩定了不少。
“總之就是很痛苦。”洛寧依舊盯著秦無憂，仿佛在對峙著什麼，似乎想了片刻，又歎了一口氣。
秦無憂又認真的想了想，說道，“那要是和放棄了這次族試所失去的，那一個更痛苦？”
洛寧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認真的也想了很長時間，“這麼說來，還是後者更難受。”
秦無憂吐了一口氣，點頭道，“那就好。”
洛寧重新審視了一遍秦無憂有些無力的手臂，說道，“不過我說實話，確實很痛苦。”
“那就沒事了。”
秦無憂平淡說道，喝了一口茶水，茶的味道有些變了，不知道是因為嘴裏的味道淡了，還是因為茶水已經有些微涼。
洛寧站起了身子，放下了手裏的茶水，轉身走了出去，頭也沒回的說道，“你在這裏等我，我去給你去找一下可以修複經脈的靈藥。”
秦無憂半低著頭，看著眼前正在打著轉的茶水，沉思了良久，洛寧的腳步聲隨著茶水的旋轉漸漸的小了。
秦無憂抬起了頭，掃視了一遍整個十裏香的樓層。
昨晚自己和洛寧來這裏弄亂的桌椅，都已經擺放好了，今天的人，比較昨天，多的也更不是一個檔次。
秦無憂看了一圈——這是他第一次正經的去打量整個十裏香。
那幅出塞圖畫的位置，已經被夥計換上了別的一幅略微有些平淡無奇的畫，替代了牆上的空白。
秦無憂看著那幅畫，自然的想到了昨晚的那幅畫，想到了畫中的那個老者，以及畫上那座直插雲霄的山峰。
外麵的世界很好，很精彩，有天朝，還有很多有趣的事情。
“天朝嗎……”秦無憂喃喃自語，用手指輕輕敲打著茶杯的邊緣，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這個世界，果真是很大。”
不論如何，外麵的世界很精彩，既然很精彩，他就終究想出去看看。
有些喧鬧的一陣人聲從外麵傳了進來，又是一群人有說有笑的走進了酒樓，把他的思想略微的打斷了一下。
秦無憂看著自己的手臂，想起了洛寧之前說的那句話，輕笑一聲，“既然選擇了，痛苦又怎麼樣？”
這個小小的白城，目前自己的凝魄境實力，對於這個世界還是太過於渺小。
秦無憂眼中仿佛又看到了剛剛在屋頂看見白四海家燃燒起來的熊熊烈火。
白四海的實力他非常清楚，甚至可以說是了解，那又是什麼人，能把這種人的府邸給一把火燒掉了？
秦無憂想到了洛寧，又想到了那十幾車的靈藥和那個趕車的樵夫，還有遙遠天山的洛家和洛寧對敵的時候斬出來的驚豔三劍。
既是如此，秦無憂的神識又無意之間碰到了腦海中的那本血書。
月華錄還是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秦無憂盯著它的眼神，都有一些飄忽。
……
“那個少年，衣著狼狽，但是氣質卻十分沉穩，身上有些麻煩的傷勢。”
“他坐在那裏都幹了些什麼？”
“和公子歎了幾句話之後，就一直坐在那裏發呆，公子已經走了，就剩下他自己了。”
“就是一直發呆？”
“是的。”
夥計想了想，確定沒有一句說錯，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椅子上的掌櫃的，此時的掌櫃，依舊有些寒酸，和昨天安排秦無憂和洛寧的住處之時相差無幾。
“還好。”掌櫃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個煙鬥，又不知道用的什麼辦法點著，冒著青煙的煙鬥被吸了一口在嘴裏。
“這兩個小子知道收斂就好。”掌櫃的嘴角一些笑意。
“少年人嘛，年輕氣盛，我又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沉穩。”掌櫃說的明顯是此時看著已經冰涼的茶水有些發呆的秦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