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心虛。
隻是在身後那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來時,這股子心虛就更加強烈了起來。
“我哪裏躲了?”夜佚自兔子身後走了出來,幾步就到了司九的麵前,他嘴上和遠生說著話,視線卻一直盯著司九。
司九心虛的垂著眸,不敢對上夜佚的視線。
“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動她,你就這麼饞?”夜佚看著身邊的紅眼兔子,臉色有些冷。
司九驟然抬頭看著他,有點震驚。
夜佚輕嘖了一聲,並沒有解釋什麼,而是抬起了手,手心裏魔氣肆虐,他表情淡淡的,似乎要殺的並不是自己已經養了快千年的兔子。
而兔子露出幾分怨恨,道:“憑什麼我不能吃她?吃了她我就立刻能好了。”
“我縱容他養著你這麼久,讓你吃了不少的妖怪鬼物,可這朵小花,你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動的。”遠生冷笑一聲,身形麵貌開始發生變化,話音落下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玖宴,“她是我精心養著給阿佚吃的,豈是你能覬覦的?”
“是南瓏養著我的。”司九小聲地反駁著,被玖宴瞥了一眼。
“她不過是幫我澆澆水,給你用的洗心池池水可都是我親自從西天拿回來的。”玖宴有些惱,伸手在司九頭上敲了一記。
“不過也難怪這兔子惦記你,不惜違背阿佚的話了。”玖宴哼笑一聲,表情有些得意,“特意用洗心池池水澆灌的花,我將你養著,本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給阿佚吃了,好讓他壓製魔氣,你落在魔物的眼裏,那就是一盤可口的點心。”
紅眼兔子本該是妖,偏偏被夜佚從小養著,夜佚有玖宴看著,魔性得以壓製,可這兔子卻常常與夜佚接觸,入了魔,魔性比自己的主子還要重,更別提這麼些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妖怪了。
“可是……那天我分明聽見你說,如果它好不了,就叫它吃了我的。”司九抿了一下唇,輕聲道。
夜佚愣了一下,微微擰眉想了想,道:“我說的妖怪又不是你,塔裏養了那麼多給它做口糧的妖怪,再怎麼也輪不到你。”
他頓了一下,恍然道:“你怕我拿你喂兔子,所以才跑了的?”
司九不知道塔裏還養了許多妖怪,不過,知道夜佚沒打算用自己喂兔子,她總歸是高興地,可剛咧嘴笑著,眼淚又大顆大顆砸了下來。
砸得夜佚心頭一慌,大步走到她麵前,低了頭,伸手在她臉上抹了抹,道:“哭什麼?大不了我不吃你了。”
司九搖頭,哭著道:“不行啊,你一定要吃了我……”
玖宴都說了,她的存在,本就是為了壓製夜佚的魔性,她被洗心池池水澆灌而生,靈魂最是幹淨,被吞噬後,才能抵得住夜佚體內的魔性。
“我本來就是魔,有魔性才是正常的,壓製了魔性幹嘛?去太華寺當和尚嗎?”夜佚無所謂的道。
司九歪頭想了想,像是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咧嘴笑了起來,可眼淚仍舊是止都止不住。
夜佚哄她不住,索性惡聲惡氣道:“別哭了!再哭我就將你喂了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