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琴淡然道:“還有我這孩子的仇……再也沒什麼重要的了。”
“充儀萬萬不可如此說,咱們還有陛下呢。”下麵有人勸著她。
素琴有些淒涼的笑了笑,“陛下?是啊,咱們還有陛下,可是陛下他,卻不止我一個人。
他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陛下是好人,是真心待我……可是,他不能隻真心待我一個……否則,今日也不會看著我如此,也不陪在身邊了。”
“充儀,不是與您說了麼?陛下他要連夜審問那些人。故而……”
“他審的,是最不可能傷我的人。再者,難道他不知道,女子在這般時候,最渴求的不是真相,而是自己夫君的撫慰麼!”
“六兒,別再說了。以前我不懂,為何武姐姐那般聰慧的人,執意要陛下以妻禮待之不肯委屈。現在想來終究還是武姐姐洞機,知道這君王之愛,除非你身為正宮,否則,再難得全心全意的。隻怕……隻怕便是正宮,也難得全心全意……”
一絲冰涼的輕歎,漸漸消失在空氣中。
此刻,甘露殿中。
李治依然未睡,隻坐在寢殿旁邊更衣台的圈椅上,聽著瑞安回報。
待瑞安說完,他隻低頭不語。一邊,早已辦好了諸事回來的德安看看花言,才道:“王爺,德安不明白,這事情已然很清楚了,為何王爺還要糾結於這甜湯上。”
“隻怕,王爺是為了看一看,能不能從這甜湯上看出些問題,好追下去,還武才人一個清白。是麼?”花言道。
“安寧呢?安寧可睡下了?”突然,李治擔憂起安寧來,直到花言道安寧早已歇了。
李治才放心道:“此番一事,其實不難,隻要能證得武姐姐清白,那安仁殿的事跡,便自會敗露。隻是我總感覺,此事似乎並不止那安仁殿的手段。
方才瑞安說,元充儀恨我未於當事之時在宮中。現下想想,我也覺得奇怪。怎麼就那般巧,偏生在我與安寧出宮之時,這事情就鬧起來了?”
“會不會是她們不想開罪與你,不想將你牽入內,所以才命人盯著你,隻等你離宮?”花言想了想,道。
李治細思,慢慢搖頭:“不……不會。一來,我與安寧,除去為母後祭禮,甚少出宮。這一點,宮內上下都知道。故而,她們若是等著,隻怕沒那個耐心。
二來,她們不欲開罪於我,這一點我相信,但說不想將我牽入內……這與事不符。若是真不想將我牽入內,何必多此一舉,拿那手籠之事來做借口強訪大吉殿?”
花言聞言,也覺有理:“不錯。以安仁殿的素常手法,她們這般智計,再不會做些什麼多餘的動作。
她們既然盯上了這繡花手籠,當已然知曉武才人將繡詩拆掉之事……又為何這般麻煩,先是拿手籠來說事,又讓於才人花費功夫,複了上麵針腳,證明有此一詩呢?
要知道,這繡詩既然已拆,再讓於才人費盡功夫去恢複,也是不會得陛下信任的。
而且,這樣很容易弄巧成拙,反而讓陛下認定,是有人在陷害王爺與武才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