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平靜溫和的解釋:“正因秦國的郡縣發自六國故地,扶蘇才不能有一丁點失誤,請先生隨扶蘇來——孤拜先生為長史,懇請長史為大秦獻策。”
張良隨著秦焰的指引向外走,拒絕了秦焰請他登著離開灞宮的提議,一步接一步走了出去。
他抬頭望著宮外的綠水青山,鼻腔酸澀,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攥緊雙拳。
張良背對著秦焰,忽然開口道:“太子,我們走吧。”這處幽靜的皇宮別苑,從來都不是我該停留的地方。
秦焰親自扶著張良登上馬車,一進車廂,張良剛剛醞釀出的酸澀情緒霎時消隱無蹤。
他指尖微微顫抖,不敢置信的說:“我以為你所謂的‘千頭萬緒’是虛指,怎會真有如此多的國務需要處置!”
秦焰笑意不見,隨手抓過一卷奏章,語調悠閑的說:“能者多勞,今日起要辛苦長史與扶蘇一同分擔了。”
張良挺直的背脊霎時彎下,咬牙切齒的登時著塞滿了車廂的書簡,憤憤然的抽出一卷,任命的讀起其中內容。
秦焰一把壓住他的動作,解釋道:“請長史先將廷尉定下的《治國十略》讀盡,再看奏事不急。”
張良眼神疑惑,卻沒拒絕扶蘇送到自己眼前的書簡,安安靜靜的啃了起來。
隨著時間推移抓著書簡的手掌不由自主帶上顫抖,當內容徹底咽下肚,他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激越情緒,高聲道:“李斯果然不愧為秦國第一謀士!若為敵手,此人不亡,子房無能為力!”
“入鹹陽宮後,長史自然能夠與廷尉相見。”秦焰悄悄勾起嘴角,即使張良絲毫沒有對秦國朝廷表現出恭敬,他眼中依舊透出欣喜的神色。
身在鹹陽宮的秦焰順利說動張良入朝為官,到達了壽春的胡亥也見到了後世如雷貫耳的名人,隻可惜,他心裏有的隻是無盡的失望。
“這就是江東項氏一族年級最小的孩子,比你還小兩歲。”嬴政坐在壽春宮中,手指隨意指向階下的少年,神色懶散,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分給他,隻顧著擺弄眼前從未見過的瓜果。
胡亥劈開一顆椰子,將乳白的汁水倒入碗中遞給嬴政,視線晃過被硬壓著跪在地上的少年後。
盡職盡責的說:“父皇,椰汁性寒涼,清消燥熱,你不能多飲,咱們一人一杯,再多我要告訴禦醫了。”
嬴政小聲嘟噥了一句“越大真是越不貼心了”,手上卻護住自己麵前的小碗,捧著一口一口慢慢喝下。
他見胡亥沒開口提起階下跪著的少年。
再次說:“你不是對江東項氏一族很感興趣嗎?他家最年幼的孩子,朕派人將他帶來了,名喚項藉,聽說天生神力。”
嬴政嫌棄的撇了撇嘴,口氣透著一股厭煩,沉聲道:“天生神力還嫌不夠,重瞳異象也是街頭巷聞、人盡皆知。”
胡亥眨眨眼睛,認真的計算了一番,發現自己身邊的標配還差伴讀和內侍,因此,視線往項藉身上瞥了一眼,故意提高聲音說:“父皇是打算把他切了,送給我做內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