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對太子丹本性好壞根本沒有興趣,他眯著眼睛看向遠處的燕軍,繼續分析著戰局:“司馬尚原本計劃兵分三路扼守易水流域的三個關鍵位置。
主力燕軍一分為二,老弱燕軍駐守燕南長城,憑借天險抗拒我軍;另外混編的二十萬青壯由太子丹親自領著集結在河岸邊上背靠長城與我軍對壘,而且還能夠同時和司馬尚自己帶領鎮守的兵馬互成犄角之勢,三麵環繞我大秦軍隊。
可惜司馬尚回撤,帶走了作戰經驗豐富、戰鬥力出眾的代軍。眼下他還未回來,這必定已經被王賁和李信咬死在了歸代途中。太子丹仍舊按照司馬尚的布防安排兵馬,嗬嗬,老夫也不由得有些同情他了。”
王翦說著搖搖頭,低聲道:“這太子丹到是個用人不疑的,但司馬尚從沒將他的信任放在眼中,否則也不會做出最開始那樣的安排。”
馮去疾跟著歎了口氣,有些感歎的說:“正是上將軍說的這個道理。原本司馬尚的安排正好應該將代軍和燕軍掉個,沒想到他為了能夠迅速回防代地而故意跑去鎮守了接近武陽城的位置,反而把戰鬥力差、又沒有豐富對敵經驗的燕軍頂在前麵,自己去守護燕國的下都——司馬尚一開始就居心不良。”
王翦眼神冷淡,平靜的說:“若非燕王喜當初連年在趙國出兵的時候偷襲,也不會讓趙國的國力消耗的那麼迅速,滅國之禍最少可以推遲五年。
有這樣的深仇就很,代王嘉還願意派出司馬尚和代軍精銳聯合燕軍抗清,他們君臣已經是難得寬宏胸懷。不過,和你說的一樣,代國也早就入燕國一樣積重難返,他們兩人再有本事也逃不脫被滅國的命運了,咱們要把勝利帶回給大王。”
話已至此,再也可說。
王翦猛一揮手,沉聲道:“開戰!”
秦軍立刻如同一道堅實的壁壘,頂著破曉微弱的光芒直奔燕軍而去,旌旗獵獵在寒風中搖動,金戈閃爍著寒光,人頭攢動著不斷湧入燕軍之中。
太子丹見秦軍毫無技術可言的攻擊方式,原本的心驚肉跳竟然神奇的平複下來,他心中道:秦軍也不過如此,隻要按照司馬尚將軍之前的布置向代軍傳信,他們立刻就能夠從代地返回前陣救援。
“點燃信號,向代軍傳訊!”太子丹有些悠哉的說,他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絲毫感覺不到緊張。
但很快,太子丹就再也保持不住自己超然物外的心情——易水北岸忽然火光大起,燕軍士卒的慘叫聲完全刺痛了太子丹的耳朵。
“怎麼回事?怎麼會忽然有這麼多秦軍攻打過來了?!”太子麵色煞白,他一把扯過身邊護衛的戰士高聲怒吼。
小兵顧不得太子丹惱怒之下的粗暴舉動,趕忙解釋:“太子,西側忽然冒出一支秦軍,攜帶了連弩機,不斷往咱們軍中發射油火箭!”
太子丹神色茫然,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