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憐,斜陽沒有花。求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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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莫給淩子沐打了個電話,誠摯的邀請她喝茶。
淩子沐並不矯情,飛快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時間安排表,說:“好,下午四點。”她把醫院裏的情況了解的很仔細了,正猶豫著要不要跟林語莫講,他就在這個時候打來了電話。
同事看淩子沐沉思不語,笑著問道:“子沐,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淩子沐笑笑,說:“有個朋友,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件事。”
同事當是什麼大事,笑道:“不知道該怎麼說就直接說,或者,幹脆不說。子沐,你不是那種糾結的人啊,怎麼也這麼瞻前顧後的搖擺起來了呢?”
淩子沐低頭一笑,說:“錯綜複雜,我一時也解釋不清,如果隻是我和當事人之間的事倒還好說,隻是這裏麵涉及一個……”病人。
她嗬笑一聲,沒再說下去。同事一頭霧水,道:“嗬,你是聰明人,真是關心則亂,頭一次看你這麼張皇失措的。”
淩子沐嗯一聲說:“是,關心則亂,你這一說,我倒有點想法了。”
淩子沐特意提前到的茶館,坐著稍等了一小會,林語莫就到了。她看著他修長的人影踏進房間,不由的笑著站起來,道:“來了?”
林語莫是個守時的人,不想淩子沐比他還早了一點,竟然不像從前約會時的女子們故意拖延時間以顯示自己的尊貴。他笑道:“我來遲了。”
淩子沐嗬嗬笑道:“是我的不是,來的早了,你來的正好。”
林語莫坐下,道:“守時是一種美德,我們都是稟承優良美德的人。”
兩人同時大笑,這才坐下來,點了茶慢慢的說話。
林語莫先開了話頭,說:“淩大心理谘詢師——”
淩子沐飛起眼鋒斜他一眼,道:“何必這麼諷刺人,有話直接說罷。”
林語莫一笑,被她這含嗔帶怒的語氣撩撥的心裏一動,尷尬和緊張的情緒倒不見了,他笑笑道:“子沐,我想向你征詢一個,忠懇的意見。”
簡單將凱夫和悅兮的想法說了說。
提到琉璃,淩子沐的神色也肅穆起來,說:“語莫,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來也想跟你談談琉璃?”
林語莫一怔,道:“這話是怎麼說?”
淩子沐理順了一下思緒,說:“我上次,偶然去了琉璃所在的療養院,和琉璃見了一麵,跟她談了兩句。我覺得,與其讓她在那接受治療,不如替她找個心理師谘詢一下。”
林語莫很認真的嗯了一聲,說:“你這麼覺得?”
淩子沐點頭,說:“是,所以,如果你拿我當朋友問我的意見,我便實話實說,我同意你的兩個朋友提出的建議,可以試試。琉璃心中有個死結,那就是孩子。所謂解鈴還需係鈴人,雖然她心中的那個愛格不在了,也不會再回來,可是,如果有個和她曾經的孩子相似的孩子,或許可以打通她的死結呢?”
林語莫半晌沒接話。
凱夫、悅兮都這麼想,他可以理解。其實如果他不是看著琉璃從小長大的,看著她走過這樣波折的情感路,他也會同意。
畢竟,人跳出某個圈子,看待問題的角度不一樣,視野不一樣,或許就能看到事物的全貌,解決問題便可以走一條捷徑。
但是,他跳不出去,因為那個圈子不隻是感情,也不是理智就能劃分開的,他總有許多別人不顧及但他不能不顧忌的東西。
林語莫問淩子沐:“這麼做,有沒有風險?”
淩子沐很誠實的點頭,說:“有,而且,不可估計。”她不是包治百病的大羅神仙,如果有誰能這麼打包票,那麼她一定是街頭賣藝的蒙古大夫。
她大致懂得林語莫的心思,悠悠的道:“你也明白,任何一個決定都是有風險的,就比如你決定把琉璃送進療養院的時候,一定很難受,有過很多種考慮,一定很糾結。”
林語莫點點頭,輕輕籲了口氣。
淩子沐的心頭驀的輕鬆了不少,說:“我覺得,對於琉璃來說,也許現在這樣,於她來說是不錯的選擇,但畢竟她還年輕,活在自閉的臆想的世界裏可以獲得短暫的快樂,但是以後呢?這樣做有風險,不隻是她的,還有那個孩子的,以及他的父母會不會同意……”
林語莫聽著淩子沐專業的意見,認同的點頭,說:“我們選擇的孩子,不是不加考慮隨意選的一個。那個孩子,與琉璃曾經的孩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不是沒對淩子沐講過,林語莫索性豁出去了,說:“這孩子,和琉璃的孩子有一半的血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