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傷害我師傅!”
就在那名執法弟子手中柳木刑杖將要落下之際,木易眼裏再次閃過一抹狡黠,突然怒吼出聲,宛若一個真被逼急了的普通人朝那名執法弟子猛撞了過去。
“砰!”
那名執法弟子猝不及防,被木易撞了個踉蹌,手中所握的柳木刑杖也脫手摔了出去,差點砸中褚行,一屁股直接跌坐到了地上,臉上也瞬間露出了痛苦之色。
“咣當”一聲,那柳木刑杖撞在了那艘漕船小模型上,竟打翻了香爐,使得香灰灑落一地。
“給我綁了!”
褚行避開那柳木刑杖時也被驚出了一身冷汗,更被這突發的一幕驚得一愣,瞬間怒了。
禇行的話音剛落,兩名執法弟子便身形極快地閃身而出,朝木易直接疾撲了過了,在眾目睽睽之下,木易僅僅隻反抗了兩三下便被這兩人輕鬆地擒住了。
木易被擒住的瞬間,眼神同時不著痕跡地瞟了彭豹一眼,見彭豹正滿臉幸災樂禍地看著他,心裏再次冷笑,佯裝奮力掙紮,同時不停地大喊道:“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憑什麼抓我,我沒犯錯,就不許你們憑白無故冤枉我師傅。”
“嗬嗬!嘴還挺硬!給我老實點!”
其中一名執法弟子一臉嘲諷地罵了一句,然後與另一人直接架著木易來到了褚行的麵前。
“還挺有種,待會再家法伺候你!”
褚行此時對木易的蠻撞行為不知是該愛還是該恨,低聲罵了一句,朝那兩名執法弟子揮揮手,示意先帶到一邊去。
院子裏的眾人對木易又都投來了同情的目光,丁三力也被眼前突然出現的這番變化弄得滿頭霧水,之前他以為說好的是向律事堂褚行求情,以代領下那六十刑杖家法懲戒的方式救師傅,他現在已然搞不清楚木易這是為何了。
“別打我師傅!”木易又急喊了起來,道:“這六十刑杖家法,我願替我師傅挨。”
木易話語一說出口,院子裏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眼神極其愕然地朝他看來,就連褚行也重新打量起了他。
甘願替常安隨這六十刑杖家法懲戒,這不是自己著急找死嗎?
“你說什麼?”
褚行直接懷疑他自己耳朵剛才是不是出現了幻聽的毛病,眼神裏隱著不相信,重新確認起來。
木易眼神堅定,毫不遲疑惑地開口應道:“既然你們不相信我師傅是冤枉的,非要執行家法,我是我師傅的徒弟,願替我師傅領受這六十刑杖的家法懲戒!”
“這不是自己主動去送死嗎?六十刑杖下來,他就算不死也得變成殘廢,他不會真是傻子吧!”
“他那不叫傻,應該算是對他師傅的一片孝心!”
“看來,他還真是安叔的徒弟,若非如此,他怎麼可能這麼做?”
“……”
一瞬間的安靜,人群議論聲再起,皆都滿臉愕然地看著他。
丁三力聽到木易這聲大喊,在人群裏才真正鬆了一口氣,因為這是木易剛才與他事先說好的救他師傅常安的辦法,現在既然木易已經當眾這般開口了,那麼他可以確定那救人的法子仍然沒有改變。
木易在眾人愕然看著他之時,他的心裏已知他真正準備救下常安的辦法開始生效了。
之前就好比一碗清澈之水在這漕幫院子裏所有人麵前擺著,幫規家法眾人一目了然,而律事堂褚行等人對常安欲施幫規家法懲戒也是沒有任何異議,就連常安自己也認為合理合規,但此時卻因他這番不按常理又合乎常理的鬧騰,這碗清澈之水開始變得渾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