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這可就是真的把男人讓給靳念之了。
為了救冬兒,她顧不了那麼多,給就給吧,反正她……不愛他。
是的,她不認為自己愛過那個狐狸一樣的男人。
“可我這個身份,怎麼辦?”靳念之是有些心動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時愛上那個男人的,總之就是愛上了。
靳無心淡笑,“這有何難?他本不願理會這幾個女人,至少目前不會理會,換一句話說,他隻把你當成是要脅靳無心的一個法碼而已。真要露麵,就稱病不出,弄個病這玩意兒你比我在行。”
她知道這樣說,靳念之心裏會難受,難受也得忍著,她都不知忍了多少難受了,還不是撐了過來?
“真行?”靳念之猶不敢相信,置疑。
“行,怎麼不行,你隻要小心應對就好,再有,這臉皮,你得弄那種撕不掉的,你做得到的。”靳無心道,“他會檢查臉,所以得一勞永逸,你這回總比我之前一會兒男一會兒女來得好。”
靳念之沉眸,輕輕踱步。
良久,微攏了攏眉心,輕聲開口,“你把我要的材料弄來,我馬上做。”
靳無心欣喜一笑,“好,我回頭把那容貌畫給你。”
真是特麼的,她豈不是把自己給賣了?
以後她就不是元無心,都不知自己是誰了?
我是誰?
唉,靳大哥,你真把我們給害慘了。
*
入夜,禦書房。
靳念之以元無心的身份,跪在龍案前,那一位能令任何女人癡迷的新帝,麵如寒霜的站起身,緩步至她眼前站定。
裘袍那明晃晃的黃,令她幾乎懷疑是在夢中。
這個男人離她那麼近,又那麼真實。
心,劇烈的澎湃,強壓抑住狂喜,小手縮在袖內,攥了又鬆,鬆了又攥,垂頭不動。
“不躲了?”孤問淩冷聲道。
“臣妾不敢。”靳念之用了口技,靳無心已很詳細的把一些事情及小細節小習慣告訴了她,裝扮起來不會太困難。
當她知道元無心與這個男人也沒有肌膚之親,心頭還是欣喜的。
“哼!”孤問淩冷哼,惱道:“還說不敢?在朕眼皮底下玩消失,戲弄朕,膽兒不是一般的大,都包天了。”
怎麼見到她,心裏並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高興,輕鬆?
“臣妾再也不敢了,懇請皇上以後不要再為難冬兒。”靳念之輕聲道。
孤問淩微蹙眉,“起吧。”
這個女人,把一個丫頭看得比自己都重,真不知是傻還是笨?
靳念之起身,緩緩抬眸,眸光淡淡看男人,靳無心跟她說過,元無心絕不會是懦弱低頭之人。
“謝皇上。”
絕美的麵容,淡如月如水的眸子,那一個令他曾經掛念的女人,現在就在眼前,可怎麼總覺得少了什麼似的?
大手伸向她的臉頰。
“皇上?”靳念之心知會是檢查麵皮,裝作微吃驚。
“別動,別又找了個假貨來糊弄朕。”孤問淩淡冷道。
雖早有準備,聽得這男人冰冷無緒的語氣,靳念之心底不由一顫,一股寒意由心底升起。
真正麵對他,還真是膽怯。
她不知靳無心往日是怎樣做到的,披著個假臉,做得真真假假,真假難辨,有時她都以為是大哥回來了。
“臣妾不敢。”強裝鎮定說了一句。
孤問淩仔細摸了又仔細看了,放開手,自嘲的笑笑,“還真是不敢。”
靳念之暗自鬆了鬆氣,她對於自己做的麵皮是有信心的,無人能發覺得了。
孤問淩一瞬不瞬的看眼前的女人,片刻,心底歎息,似木偶般緩聲道:“你去準備一下,今夜陪朕。”
說出這一句,他覺得似跨了萬重山般難。
“是。”靳念之胸中微微起伏,既驚又喜,心內百味雜陳。
皇上喜歡的女人當真是元無心呢。
聽著女人退出去的腳步聲,孤問淩軟軟的癱坐在矮榻上,痛苦的閉上了眼。
也罷,就這樣吧。
*
靳無心坐在那一夜坐過的殿頂上,墊了披風還是錐心的冷,殿頂上一片白茫茫,積了厚厚一層雪,夜幕下,雖然沒有星月,亦閃著耀眼的白。
白日喧囂的大明宮恢複了寧靜,這鋪天蓋地的素白此時顯得格外的清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