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胡幫主竟不顧身份,向受傷的倪楓約戰,無不唏噓,勿戒更是大聲道:“好沒臉皮,來來來,教你來領教領教爺爺的功夫!”說著就要站起,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又痛得坐下了。
在與胡幫主說話的工夫,倪楓已將內力沿經脈運行了數個周天。好在後飛之勢已將盡力卸去大半,因此受傷並不嚴重。這“太湖流水十八式“內功頗為奇特,自下而上運行,正好將受傷筋脈的淤血盡數向上排出。隻見倪楓又吐了幾口獻血,眾人大驚,以為他受傷甚重,他自己卻知內傷已好了大半。
倪楓向勿戒看了一眼,笑道:“大哥不必掛念,小弟無礙。”又向胡幫主道:“晚輩後學末進,請前輩指點。”說著,左手捏一個劍訣,右手持劍斜斜向下,正是“太湖流水十八式”的起手招式。劍尖向下以示對對手尊敬,而下一招“微波蕩漾撫楊柳”卻是一招極為厲害後著,既不失禮,又伺機攻敵。
莊嚴見倪楓又吐了獻血,心下不忍,想張口叫停,想及連戰三場之規矩,又見倪楓情狀尚可,麵色平淡,遂住口不言。
胡幫主亦是使劍,他自腰間將佩劍拔出,道了一聲:“不必客氣。”一個“鷂子翻身”,已到了倪楓身後。不等落地,長劍自上而下,直指倪楓後腦。
倪楓向左劃開,讓開這招,調轉身形,已使出“微波蕩漾撫楊柳”,劍尖斜斜向上,幻化出數個劍花,挾帶風聲,分向胡幫主周身數出要穴。
胡幫主叫聲:“來得好!”並不慌張,長劍在身前斫下。倪楓不等招式使老,已變成“和風細水行扁舟”,劍作平穩厚重,向胡幫主身右斜掠。胡幫主也已變招,劍勢自身前向前橫削,直欲將倪楓攔腰砍斷。
倪楓大驚,急忙撤招後退,已落於下風。
原來,胡幫主與朱峰清交好,與朱峰清喂招試劍,不知有多少次,對這“太湖流水十八式”早已了然於胸,倪楓剛使出一招,他自然就知破解之法,已立於不敗之地。
倪楓此時才知對方乃是勁敵,略作凝神,持劍又攻向胡幫主。
隻見二人鬥得難分難解,胡幫主對“太湖流水十八式”所知極深,倪楓卻強在內功深厚,一時難以分出勝負。
眾人見二人長劍你來我往,相互交錯,百餘招未分勝負,紛紛喝起彩來。倪楓和胡幫主二人卻心無旁騖,毫不理會。
胡幫主見倪楓翻來覆去總共才使出十六招,心中驚奇,隨即恍然大悟,尋思:原來他隻學會了十六招。轉念又想:此子內力雖較朱峰清強,卻絕非遙不可及,但隻便是使出這一十六招劍法,已超出朱峰清不知多少,這其中必另有隱情,抓他回去拷問一番便知。他這一分心尋思,被倪楓搶攻幾招,險些落於下風。當下收斂心神,沉著應對。
倪楓卻是打得愈加痛快。他方才學會神功,從未與人喂招,與孫有光對戰是以快取勝,劍法招式都沒有使全。現下與胡幫主比武,才得以將“太湖流水十八式”所學會的十六式一一施展出來。愈是打下去,倪楓心中愈是通透,對這套劍法的領悟愈深。每一招下一次使出與前一次使出的變化均有不同。他幡然醒悟,這“太湖流水十八式”之所以有這許多變化,正是以不變應萬變之理。招式還是同樣的招式,卻因對手的招式變化而產生不同的變化。想到此處,倪楓心下興奮不已,忍不住長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