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遊來的時候幾人就是這麼在房裏各自忙碌著。視線落在那張矮小的桌子上,他溫潤的目光閃過一絲稀奇,甚至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當然,也有暗中多看了某個女人兩眼。
這幾日,他每天都有過來,漸漸的也跟她多接觸了一些,隨著接觸越多,他心中的詫異感越強。
原本以為她隻是個脾氣急躁有些凶悍不講理的女人,可隨著這幾日的接觸,他才覺得自己之前的判斷太過武斷。
這女人性子是急躁了些,可以說她想到什麼就一定會去做,根本不容人等待。可是在她急躁的性子後麵,卻有著一顆堅定且細致的心。
在她看似纖柔削瘦的身上,沒有女子的溫柔情懷,甚至有些言行壓根就不像個女人。可是在她身上,這樣粗魯無禮的行為卻帶著男人都沒有的直爽利落,偶爾英氣颯颯的一麵更是世間女子身上看不到的。
別看那性子急躁,可做事卻是難得有始有終,看看他那好友就知道了。這幾日,被那個女人悉心細致的照顧,好友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滿足和幸福卻是羨煞了他……
沈千姿最先看到上官遊進來,趕緊停下磨墨的手朝他招呼道:“沈大哥來了?這裏有點亂,你自己找椅子坐吧。”
她說完,見月欽城合上手中奏折,趕緊伸手從他手中奪過去放在床邊的大書桌上。
“忙了一個時辰了,先休息會,等下再繼續。”她沒有再幫他拿奏折,而是認真的替他安排。
“嗯。”月欽城勾了勾唇。單手將輕巧的小矮桌從身上挪開,突然纏上沈千姿的纖腰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
那充滿占有欲的動作讓上官遊黑眸眯了眯,快速的恢複神色後,他揚唇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朝床上某個男人說道:“看來,用不了幾日你就可痊愈了,這還真虧了千姿。欽城,等傷好了之後,可得好生回報千姿才是。如今她是我們上官家的人,你若敢虧待她,可就是同我們上官家過不去。”
不難聽出,他話裏滿滿的都是偏袒的味道。
自從沈千姿認了上官泰做義父後,上官遊自然也就改了口,不再稱她為‘沈姑娘’。
對於他隱藏的警告,月欽城冷臉瞪了過去,攬在沈千姿腰間的手臂更為收緊:“那是自然,本王的女人本王自是不會虧待她。”
這話一出,沈千姿沒覺得開心,反而冷冰冰的回頭睨了他一眼:“別把話說的這麼惡心,你的女人?你的女人可不止我一個。”
月欽城頓時皺緊了眉。
“咳咳咳……”上官遊突然輕咳了幾聲,在楊智端來的凳子上坐下,他這才抬頭看著對麵親昵的男女,正色的說道,“千姿,皇上冊立你為欽城側妃的聖旨估計明日就會下來。這樁婚事爹的意思是一切從簡。礙於你受蕭家的影響,遂讓我來同你說一聲,如今你正處在風頭上,不宜大操大辦,希望你能理解。”
沈千姿沒什麼反應,隻是淡漠的應了一聲。
但在場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她此刻的臉色很難看,不說有多氣憤,但絕對是心情不好。
離她最近,月欽城更加能感受到她的變化,看著仿佛被鬱氣籠罩的她,他心裏莫名的揪著,可是卻一字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對別人來說,或許側妃之位算是一種身份、一種榮耀,但他很清楚,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榮耀對她來說,根本就是不屑和厭惡的。不僅如此,甚至還有可能因為這樣的身份讓她從他身邊逃離。
上官遊又說了一些有關婚禮的事,盡管這樣的話題他也不想談及,可作為沈千姿的半個娘家人,他卻推脫不了。
直到上官遊離開了許久,直到楊智把房間收拾整齊,房裏的氣氛一直都處在沉悶之中。
從上官遊說起側妃的事,沈千姿就沒再開口說過一句話。上官遊說什麼,她都默默的聽著。
就如月欽城擔憂的那樣,她的確是起了逃走的心思。險些就奪門而出了。
可她知道,她不能離開。側妃之位的確是讓人很受傷、甚至有一種受屈辱的感覺,可這次的婚禮比起上一次代替別人出嫁,卻是兩種不同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