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猛然轉身,眸底的寒芒掃向那一群被嚇得不輕的宮女太監,“本王再問一遍,誰先動的手?沒看清楚的人站出來!”
他這話一出,誰敢站出來說自己沒看到啊?前麵被刺了雙目的宮女已經倒在地上不動了,也不知道死沒死。
眾人哆嗦著,不約而同的看向寧太後和皇後的方向。
這一反應,讓寧太後頓時就惱了,“你們看著哀家做何?事情是如何的,看到的趕緊說,否則別怪哀家治你們欺瞞之罪!”
她這一聲威脅,讓眾人趕緊匍匐在地上不斷的磕起頭來,且有人先說了出來,“回稟淮陽王,是、是周正王妃先動的手,她、她突然拿、拿匕首刺向沈小姐……沈小姐為了自保,這、這……這才用暗器殺了周正王妃……”
其餘的人跟著點頭,各個惶恐不已的附和道,說的內容也都一致。
到此,月欽城也沒再為難他們,突而轉身麵朝著周正王,冷眉微微挑起,“周正王,若是本王對你動手,你可會白白受本王所殺?”
聞言,寧海山本來還仇恨滿麵的,瞥到他手中染著殷紅的軟劍,那老臉唰的就慘白起來。且對方問的話還極具深意,別人要殺他,難道他不會還手?
他也聽說過先皇曾經賜了一把劍給年幼的淮陽王,若是他沒猜錯,應該就是淮陽王此刻手中的這把……
隻不過想到慘死的妻子,寧海山眼底重新卷起了仇恨,滿腹不甘的說道:“淮陽王,就算你今日要殺本王,本王死後也會向你討要公道!是沈千姿傷我兒女在先,本王之妻愛子心切,不過是想替愛子愛女報仇罷了,她有何罪?”
“嗬……”月欽城輕笑出聲,不過唇角的笑卻冷得讓人發寒,“周正王,難道我父皇沒有告訴你,這一切都是沈家堡少堡主所為?”
寧海山驟然睜大眼。
月欽城繼續冷笑道,“沈千姿乃沈家堡堡主之女,這些,我父皇想必也沒同你說過吧?周正王活了這麼一把歲數了,想必應該知道沈家堡是何地方,沒取你兒女性命已經算是網開了一麵,可你們夫婦卻追咬不放,不知道周正王是想死在本王劍下還是想死在沈家人手中?”
寧海山更是呆若木雞,雙瞳驟然突凸,竟是什麼反應都沒有了。
那辱他女兒,傷他兒子,殺他妻子的人竟然是沈家堡的人?
他不是不知道沈家堡,相反,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沈家堡。當年還是他奉皇上之命帶兵前去圍剿沈家堡的……
偌大的禦書房,人眾多,可是卻沒一個再出聲。
冷眼掃了一圈,月欽城轉身再次看向龍椅上的人,這一次,他笑容擴大,不達眼底的笑多了一絲邪氣,“父皇,想必您應該很清楚沈家堡堡主的為人,今日之事,若是傳了出去,父皇恐怕得提前準備接待貴客。兒臣醜話先說在前麵,若父皇不甘心受屈,盡管下旨派兒臣領兵討伐沈家堡。但兒臣有必要提醒父皇,要攻打沈家堡,還請父皇提前備好糧草糧物,以備我隴南國將士隨時出征。否則,也休怪兒臣無法領軍殺敵。兒臣言盡於此,望父皇好生斟酌。”
語畢,他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轉身帶著一身冷漠的氣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禦書房。
禦書房裏,呆滯的呆滯,冷臉的冷臉,驚駭的驚駭,盡管表情不一,不過臉色卻是一致的蒼白。
月凜雙拳緊緊的攥著,斂緊的雙目既載滿了憤怒又載滿了屈辱。
第一次,他竟然被自己的親生子威脅……
這個逆子,竟然知道他已經敗光了國庫……
不行!此事絕對不能被人宣揚出去!若是被人知道這些年他為了尋找長生不老之術將國庫耗盡,那他這一國之君也別想過安穩太平的日子了。到時不知道有多少大臣會反……
這個逆子,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時日將他除去!
淮陽王府,月欽城一回去,就聽說沈千姿已經醒過來了,頓時一整日的陰霾總算散去了一半,並急匆匆的奔回了房。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都快子時了,房間裏居然還很熱鬧。
“千姿,我跟你說哦,這些藥材是我從爹書房裏拿來的,可是千金都難買的。你得把它們都吃下去,爭取早日痊愈,到時候咱們又能一起不醉不休了。”床邊,擺著一個個精美的木匣子,上官嫣然像是獻寶一樣的給沈千姿介紹起這些東西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