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知道,今日之事到底是如何發生的,誰能站出來給朕一個說法?”
他問得很隨意,似乎在征詢別人的意見,可那低沉冷冽的嗓音卻充滿了威壓感,下麵的人別說敢站出來說話了,沒被嚇得當場尖叫已經算是很冷靜了。
“誰先向朕稟明情況,朕可以放他先行離去。”他再次出聲,緊斂的黑眸淩厲的掃蕩著眾人的反應,“否則……”
否則什麼,他沒有說明。但下麵的人有不少人已經開始哆嗦起來了。特別那幾位年輕的氏族小姐,竟有人被嚇得發出了嚶嚶的哭泣聲。
片刻之後,有一名年輕美貌的小姐抬起了頭,小心翼翼的回道:“請皇上恕罪,請皇後娘娘恕罪,臣女並不是故意對皇後娘娘不敬,而是臣女眼拙並不知曉皇後娘娘的身份。先前臣女有問過寧郡主,可寧郡主並沒告知我們皇後娘娘在此。臣女並不是故意想為難皇後娘娘,隻是覺得發生了這樣的事,若是就此離去,似乎太不近人情了。現在臣女知曉了皇後娘娘的身份,臣女願向皇後娘娘請罪,求皇後娘娘看在臣女無知的份上繞過臣女。以後若有人膽敢再對皇後娘娘無禮,向寧郡主一般狂傲不羈,臣女一定會當眾指責,絕對不會再袖手旁觀。懇請皇上和娘娘饒恕!”
說完話,她恭敬的朝畫舫上的男女磕了一個頭。
隻要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她是在倒戈,不過那字字句句也並沒有浮誇,盡管是在推卸責任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了寧珍身上,可事實卻是這樣的。
沈千姿也認出了她,她在之前的確問過寧珍‘她是誰’,但寧珍避而不答。
微微眯眼,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的後腦勺,問道:“你是哪家的小姐?”
年輕的女子抬頭看了一眼,的確沈千姿是在問自己之後,又趕緊腦門伏地,恭敬的回道:“回皇後娘娘的話,臣女是翰林院張正宗之女張碧芳。先前冒犯了皇後娘娘,還請皇後娘娘開恩,饒恕臣女的無心之過,以後臣女定會對皇後娘娘恭敬有加,再不會做這等以下犯上之事。”
聽到她自報家門,沈千姿朝月欽城看了一眼,彼此眼神交流,默契的點了點頭。
“你可以回去了。”沈千姿揚了揚下顎,朝她說道。既然月欽城把話說開了,有人開口說話了,他們自然也該放人離去,更何況對方說的話也還算讓人滿意,把今日之事都推到寧珍身上,他們更應該履行承諾將人放走。
“謝皇上開恩、謝皇後娘娘開恩。”那女子聽到沈千姿的話,連連磕了三個響頭。
然後在眾人羨慕嫉妒的目光中帶著自己的丫鬟離開了。
而跪在地上的人又開始不安分了,眼看著還有人想說話,月欽城突然開口朝下麵的侍衛冷聲道:“來人,將這些以下犯上的人給朕全部帶回去!傳朕口諭,若有些想將他們領回去,讓他們親自來向朕請罪!”
這些人,不趁著機會給他們一點教訓,他們還真的以為他這皇帝是當來玩的!什麼氏族大家,簡直就是一些沒見過世麵的人。竟教出一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這樣的家族,如何能為他隴南國謀福?
除了寧珍的丫鬟和隨從麵帶冷色不哭不鬧之外,其餘的人在聽到他一聲令下之後都紛紛磕頭哭訴了起來。可機會已經給了,也怨不著誰,隻能怪自己沒把握好機會讓人搶了先。
十幾個人被侍衛通通帶走了,現場冷清了不少。
而盧子傑和自己帶來的隨從還在原地站著。
月欽城冷眼睇了過去,朝他說道:“盧世子,剛才的話想必你也聽清楚了,誰是誰非應該不需要朕來向你說明了。念及你遠道而來朕也不想太為難你,但有一事朕覺得也該給盧世子你提個醒。你娶何人為妻朕無權幹涉,但作為東嶽國的世子妃,又是隴南國郡主出身,朕覺得盧世子有必要回去好好教導一番,別不把我隴南國的皇權不當一回事,世子妃如此不把我隴南國的皇後放在眼中,明知皇後身份還蓄意挑釁,可是有何不軌之心?今日之事朕可以作罷,可若是還有下次,盧世子也是身份顯赫之人,想必同朕一樣也不會容忍這等無禮之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