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歡樂身子一抖,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
她這舉動讓上官遊更是來氣了。向來自詡性子最溫和的他竟然被人當成了洪水猛獸避之不及,而這個人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這讓他如何能不氣?
“過來!”眼眸半眯,他冷聲命令。發生了這樣的事,作為她的相公,難道不該給他解釋一下?
或許他隻是想要一個解釋,可那張緊繃的冷臉在鄭歡樂看來,就是一副要吃人的樣子。聽到他的命令聲,瘦小的身板哆嗦得更明顯。
接下來更為戲劇性的一幕——
當上官遊被她的膽小怯弱氣的心氣浮躁準備倒杯水潤潤喉嚨時,他剛一抬手,隻聽‘啊’的一聲,原本還在他對麵哆嗦的女孩突然大叫一聲,然後轉身就跑出了房門。
“……”修長的手指僵硬的停在半空中,上官遊臉色那個黑簡直都沒法形容了。
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以後,他猛得一拍桌子,眼底幾乎快噴火了。
該死的女人,他就這麼可怕?
而在另一處大宅院裏,女人躺在華麗的床上,雙手覆在小腹上,蒼白的臉上那雙美目空洞無神的望著頭頂虛空的地方。
而在床邊,兩名丫鬟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看得出她在傷心,兩人也極有默契的保持沉默。
她們知道自家郡主的難過,腹中胎兒都三個月了,如今卻離開了他們郡主。換做是誰,心裏都不可能好過。可他們又能如何?這個時候的安慰隻怕會更加刺激郡主。
從醒來後,寧珍就沉默不語,就這樣木訥無神的躺了快一個時辰。
“世子呢,去把世子叫來。”她突然開口,盡管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哭過,可那聲音卻嘶啞無力。
兩名丫鬟暗自心疼,甚至還有些欲言又止。相視一眼之後,其中一名丫鬟才小聲說道:“郡主,世子姑爺去為你討要公道了,此刻並不在家裏。”
另一名丫鬟有些心虛的低頭。其實世子姑爺早就回來過,隻不過來房裏看了一眼之後就離開了。
寧珍同盧子傑成親以後,就從周正王府搬了出來,住在盧子傑在外購買的大宅院裏。平日裏,盧子傑也很忙,能陪她的時間少之又少。再加上她對盧子傑本就不是出自真心,所以平日裏她對盧子傑的去向自然不會在意。
可今日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多少還是在意盧子傑的態度,聽丫鬟說他為自己出頭去了,她心裏稍微平衡了些,也對,她那流掉的孩子可是他的骨肉,他為孩子出頭那是理所應當。
吸了吸氣,她慢慢的扭過頭,看向兩名丫鬟,“我爹呢,他可知道我發生了不幸?”
兩名丫鬟麵麵相覷,見她眸光轉冷,其中一名丫鬟才小聲回道:“郡主,老王爺還不知道此事。”
世子姑爺說不準將今日之事泄露出去,誰泄露了郡主流產的事誰就會被殺頭,所以他們也不敢通知老王爺。
聽到丫鬟的話,寧珍柳眉蹙緊。看似平靜的臉突然間多了一層戾氣,讓她蒼白的容顏顯得有些嚇人。
“去!把我爹請來!”她冷聲下令。這種事怎麼能夠不讓她爹知道?
兩丫鬟相視一眼,額頭都有些冒冷汗。
其中一名丫鬟再次出聲勸道:“郡主,您現在應該以身子為重,其他的不妨讓世子姑爺去做吧。老王爺那邊奴婢們會去通知的,主要是怕影響到您休息,所以奴婢們才沒去。”
寧珍臉色很陰很冷,許是身子虛得太厲害,她轉過頭繼續望著頭頂上方,冷聲道:“你們走出去!”
“是。”兩名丫鬟趕緊應聲。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空氣似乎被一種陰沉沉的氣息包圍。
躺在床上,寧珍突然咬緊了牙,蒼白的臉上那雙美目突然間變得猙獰起來,恨意從她身上遠遠不斷的溢出,哪怕看似無力,可她指甲依舊深深的掐著自己的手心。
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哪怕她跟盧子傑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可那失去的畢竟是她的骨肉,她不會讓她的孩子白白的離開她!
新仇加上九恨,總有一天,她要讓那個女人付出成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