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刻鍾之後,他帶著兩名官差回來稟報。
“啟稟太子殿下,沈小姐往西麵山頭去了。小的們本想追去的,可是沈小姐走的太快,小的們都追不上。”小官吏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啪!”坐在太師椅上,月羲霖一掌拍在茶幾上,臉上的怒氣更深,白皙的俊臉就跟外麵的天色一樣,黑氣沉沉的。
該死的女人,天都快黑了,她居然還亂跑!
而就在這時,有侍衛匆忙的前來稟報——
“啟稟太子殿下,西山頭突然塌裂,山下村寨被泥土淹沒,連去江縣的路都被堵塞了!”
“什麼?!”月羲霖震驚得瞬間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
塌陷?
淹沒?
那女人……
夜色下的西山腳下,數百人舉著火把將夜色中的西山點亮得猶如白晝,大批官差彙集在此正緊張忙碌的疏通道路。
這一條路是通往江縣的必經之道,如今被山上滾落的大石和泥土堵塞,無疑是給江縣的百姓帶來更大的災難,當務之急就是要打通道路。
聽聞西山腳下的險情,城中有不少百姓都紛紛趕了出來,加入了疏通道路的行動之中。
站在一高處,身著白衣的男人看著遠處漆黑的地方,那緊斂的眸光是從未有過的沉冷。
盡管在此忙著疏通道路的人不少,可是對於男人來說,他們的速度依舊讓他不夠滿意,隨著一刻鍾一刻鍾的過去,那雙沉冷的眼眸也溢出了幾分狂躁的氣息。
不知道為何,一想到那個女人有可能命喪在山腳下,他心口就仿若被鈍器撞擊,疼得他心慌難捱。
他也理不清楚到底為何會這樣,明明討厭她討厭的要死,恨不得這輩子她都別出現在自己麵前,可這一刻,他卻……莫名的慌亂。
道路上,有的人在搬石塊,有的人在挖土,有的推著板車運著石塊和泥土來來回回……所有的人都在為疏通道路而努力,並沒有發現一抹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從他們頭頂飛過,沒入了險峻的山石之間。
從山上滾落的石土像小山丘一樣阻礙著道路,飛入進去的人影在一處平地上落腳,看著小山丘之後的情景,月羲霖突然鬆了一口氣。
盡管今晚並無月色,盡管四處漆黑如墨,可對於他來說,此處的情景依舊清晰可辨。
山頂塌落對於崖下的居民來說似乎沒多大影響,因為山體傾斜的緣故,那些石土隻是滾到了路中,並沒有砸到崖下的房子。
高大的身軀漸漸靠近,憑著他的聽覺,他幾乎感受不到活物的氣息。
直到走進一間民宅,他推門而進,才發現裏麵空無一人。
想來這裏的人已經搬走了。也對,自從他們來到之後,就讓各地衙門配合清理,但凡居所條件惡劣的都可以臨時到他們所指定的地方避難,衙門不僅大開糧倉給每戶居民糧物,而且還有大夫為生病的人診治。如此一來,許多的人這兩日已經搬離了出去,對於這陡峭的西山,想必那些居民也是早有預見,所以早早的就搬走了。
進了好幾處民宅,月羲霖都沒發現有人。漸漸的,他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
那女人應該也不會在此吧?
她肯定是回江縣去了。
“沈愛嫣,你要是敢出事,本宮一定扒了你的皮!”看著漆黑的四周,他咬牙切齒的低罵道。
就在他準備離開這片沒有人煙的地方時,剛抬起的腳腕突然被纏住——
“咳咳咳……”一道輕咳聲從他腳下傳來。
月羲霖整個人都震了一下,盡管那聲音很弱,可是卻熟悉無比。
他睜大雙眼朝腳下看去,隻見一團黑物正在他腳邊蠕動。
“沈愛嫣?!”他斂緊眸孔,趕緊蹲下將地上的人給抱了起來,這才發現她渾身都是泥漿。
“沈愛嫣!”聽著那微弱的氣息,他忍不住在女人耳邊嘶吼了起來,“該死的,你給本宮醒過來!”
“唔……咳咳咳……”懷裏的人氣息很弱,除了低悶的咳嗽,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