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行了一路,便也談了一路。
到了一座峰前,江辰把停了馬,輕身落下,走到崖邊,俯身望去。
滔滔江水,驚急拍岸。
兩岸碧青,山林秀麗。
少年挺秀,意氣昂揚。
秦川在馬上盯著他的身影,心裏厭惡之極。
這江玉雁不知上進,日日在學堂睡覺,偏偏握有通玄符令,觀玄無礙。
自己給他一本歪書做局,圖謀通玄符令,不料他竟天資如此聰慧,從其中領悟出深刻玄理。
自己幼有奇遇,有向玄上進之心,入學六年,日日不怠,於玄之上的領悟卻還不如他?
更可恨的是,他此番大出風頭,自己與其同遊一路,他便不停的在自己身旁炫耀。
憑什麼?憑什麼?蒼天何其不公?
通玄符令,對,隻要得到通玄符令,觀玄有成,便是其中有些貓膩被人察覺,想必也不會計較才是。
如今他孤身在崖邊,豈非天之助我?
想到這裏,秦川惡從膽邊生,眼神中便是一片怨毒。
“秦兄,你看著這處景色如何?”江辰問道。
秦川慢慢走近,到他背後,伸出雙手,將眼一閉,狠狠一推,口中喝道:
“江玉雁,你也不要怪我,隻怪你那通玄符令!”
隻是待他說完,卻發覺自己雙手落空,猛然一驚,便睜開雙眼。
卻見江辰早已閃到一邊,口中說道:
“看來秦兄果然是我知己,此處景色確實不錯,適合殺人埋骨。”
“你…你……”
秦川悚然一驚,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對,我都知道。”江辰肯定的點了點頭。
“不可能!”
秦川大喊一聲,隨後便反應過來,如今可不是對話的好時候,不管如何,此刻必殺江玉雁!
他欺身而上,揮拳便朝江辰打去,臉上帶著猙獰之色,殺意凜然。
這拳毫無章法,隻是勝在體闊身圓,倒也顯得力道十足。
江玉雁瘦削孱弱,豈是自己對手!
隻是他這心中篤定眨眼便變作驚訝,卻是發現江辰抬手一架,一個旋身,便將自己攻擊躲了過去。
一擊不成,欺身又下……
隻是秦川幾番出擊,盡是落於空處。
到了此刻,他哪裏還不知道,這江玉雁,竟然身懷高明的技擊之法?
“這不可能!”
秦川喊道,技擊之法,從來隻有護衛鏢師,還有一些跑江湖的會去學習。觀玄之後,自有妙法,又怎會學習這些跑江湖的把式?
莫說江辰這種世家公子,便是自己這等商人之家,也是看之不起的!
江辰見他模樣,卻是微微一笑,口中輕笑:“說來也是奇妙,我這技擊之術,要說來也是拜你所賜。隻是與你說了,你怕是也不懂。”
言罷他也不在囉嗦,腳步一跌,便閃到秦川身後,揮掌便劈,嗑在秦川後頸。
秦川微微一震,整個人便癱倒下去。
“通玄符令,嗬嗬,你之良藥,我之劇毒,如今要解這劇毒,卻還要借你點東西。”
江辰嘴裏輕聲說道,俯下身來,將秦川抱起,負於馬上。隨後他翻身躍上,將馬一架,便疾馳而去。
秦川會出手想要殺他,自是在他掌握之中。
江族此屆沒有適齡觀玄的弟子,自己身死之後,這通玄符令暫時失了主,若是秦川運作得好,得到通玄符令也不是不可能。畢竟秦家近些年生意做得很大,財力卻是不凡。
加上一路上的言語刺激,挑起妒忌之心,再給他一個機會,心中惡念自然難以抑製。
萬載沉浮,對於人心,江辰自然有些了解。
心裏轉著念頭,一路騎行,又往山中行了一裏地,一間破廟便出現在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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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江…的…”
“啊……殺……了我……”
“你做……惡行……不得好死啊!”
當日夜間,暗室之內。
秦川赤身裸體的被縛在地上,臉色煞是蒼白,身上各處被開了無數道口子,鮮血從這些口子中緩緩滲了出來,將附近的地麵都鋪滿了。
他表情猙獰,顯然很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