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容嘴角扯出一絲苦笑,這個女人果然如傳言中的一般,脾氣火爆,手段毒辣。
任何一個被毒打了幾十悶棍的人,一時間甚至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更別說想逃出這個守衛森嚴的尚書府了。
恐怕,就算是她強忍著痛楚,咬牙去逃,也會在第一時間被人重新抓回這裏。
說不定,到時候等著她的是一輪更加殘酷的刑法。
所以蘇安容不準備逃,她隻是將身體靠在了牆壁上,用最舒服的姿勢躺著休息。
此時此刻,沈清瀾也被她移動到了牆角,就躺在她的身側。
今晚,月色皎潔,萬裏無雲,是賞月的好時節。
可惜,這汙濁,腐臭的小屋裏,兩人都命懸一線,早就沒了賞月的心情。
蘇安容的思緒隨風飛遠,曾幾何時,年少的她和他,是多麼愛爬上屋頂一起去數星星,聊夜話啊。
青梅竹馬的感情,是那樣純粹,沒有一絲的雜質。
她愛沈清瀾的才華和不屈的傲骨,他愛她聰慧玲瓏的溫柔和體貼。
可是,那段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蘇安容的雙眸湧起複雜的情感,她情不自禁的想起夢中那個絕情的沈清瀾。
到底什麼才是真,什麼才是假?
蘇安容的心如同孤舟一般,在暴風驟雨,波濤駭浪的海上,搖搖欲墜。
“不要再打了!安容!”沈清瀾猛然從噩夢中驚醒,溫潤如玉的臉上,布滿驚恐和慌張。
他激動的抓住蘇安容的手,很用力的抓住,捏的她疼得直皺眉頭。
“沒事,他們都走了。”蘇安容推開沈清瀾的手,別過臉,聲音清冷。
“走了好,走了好……”沈清瀾心有餘悸的反複念叨,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他忽然又想到什麼,猛地伸手扳住蘇安容的肩膀,有些瘋狂的質問道,“安容,孩子!你何時有了身孕?!”
“我沒有身孕,方才的話不過是權宜之計。”
蘇安容再一次推開沈清瀾,平靜的解釋道,“薑火雲提及我懷有李尚書的身孕,所以我便猜測定然是有人誣陷我,所以才令薑火雲下了決心要置我於死地。”
“既然這樣,那你為何不求饒,解釋清楚呢?”沈清瀾心上的大石頭終於落地,追問道。
“剛才的情況下,你覺得她會相信我說的話嗎?”蘇安容柳眉微蹙,反問道。
沈清瀾沉默了,他心中頓時明白了蘇安容的用意。
幸虧是蘇安容機警應變,不然他們兩個人早就成了棍下的冤死鬼。
可是,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因為他發現蘇安容這次是真的不肯原諒自己。
不管他怎麼努力,哪怕這回為了她差點連命都搭上,可是蘇安容還是對自己這麼冷淡。
“安容,你變了。”沈清瀾帶著責備的口吻道,他都為她付出了這麼多,憑什麼她還要這樣對待自己?!
蘇安容聽了,淡淡一笑,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是人變了,是看事情的角度不同,明白了裏子,麵子就不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