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可是苦主?!”李尚書摸著鼻子,漫不經心的問道。
朝廷命官小眼睛一閃,八麵玲瓏的他頓時明白了李尚書的話外之音。
他即刻正襟危坐,驚堂木響亮一拍,大聲喝道,“來人,把這個擾亂公堂的家夥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捕快們應聲而上,李尚書麵不改色,心中卻十分滿意朝廷命官的機靈。
既然文人善言,那麼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便是令他完全沒有開口的機會,不然等他煽動群眾,節外生枝就麻煩了。
不過,這也提醒了李尚書,這個男子不能留,科舉的名單上定然要將此人除名。
二話不說上來就用兩根長棍將沈清瀾壓住。
這時,台上的二姨娘先坐不住了,一臉恐慌。
她不知道沈清瀾究竟知道多少,但是他若決心要助蘇安容,那出口成章的本事,可是不好對付的。
精明的臉因為恐懼而抽搐著,這個時候,絕不能出亂子。
二姨娘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忽然尖聲叫嚷道,“這個窮秀才是這小賤人的奸夫!就是他們狼狽為奸,活活氣死她的母親!”
人們的視線紛紛轉向這個尖叫著的二姨娘,見她風韻猶存的臉上滿是淚痕,可憐如斯。
怪不得這案情會驚動皇上,甚至不常露麵的李尚書都被欽賜為監審管,這案情果然另有曲折。
蘇安容,這個清麗的女子,實在不簡單啊。
先不說她嫁入尚書府做小妾,能夠活著出來已經是奇跡。
就單單說她竟然未嫁通奸,這奸夫竟然還能夠冒死來為她伸冤,可見她的魅力有多大!
若是別的男子,不唾棄遺棄她就是好的,怎麼還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和李尚書叫板!
人們的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看來這事果然沒有那麼簡單。
二姨娘的喊聲一落,第一個臉黑的是李尚書,狐狸眼中露出陰鷙的目光,冷得可以殺人。
其次是司徒無邪,他原本抱著看沈清瀾被毒打的好戲,可是二姨娘這麼一鬧,李尚書反而不能打了。
礙於蘇安容曾經是李尚書名義上的小妾,這避險二字,是必須要做的。
果然,李尚書開口道,“等等,究竟是怎樣一回事,審問清楚再動刑。”
眾人一聽,紛紛讚歎的看向這個公正大度的李尚書。
什麼叫氣度,這就是!
蘇安容的眼底卻滿是鄙夷,這個看似君子大度的老狐狸,根本就是最變態的偽君子。
遲早,她會親手撕開這老狐狸的麵具!
“多謝大人。”
沈清瀾鬆了一口氣,一臉肅然,伸手便要去取袖中的東西。
可是摸索了許久,隻見他原本鎮定的臉上越來越蒼白,越來越難看。
不對!不對啊!
沈清瀾苦苦準備了許久的供詞和證據,怎麼通通不見了?!
他猛地抬頭,忽然發現不遠處,方才一個衙役裝扮的男子,正和司徒無邪說著什麼。
他心裏一個咯噔,頓時知道不妙,恨得牙癢癢。
司徒無邪妖孽的臉上有著若有若無的得意之色,他手上拿著的,真是沈清瀾苦苦尋找的東西。
想要和他鬥?簡直是癡人說夢!
沈清瀾憤怒不已,一氣之下差點沒衝上去找司徒無邪論理。
可是,他的腳才抬起,便知道此舉絕對不會成功,而且還會再次陷入司徒無邪的陷阱去。
他從未這麼惱火過,震怒之下,清秀的臉上漲得通紅。
眾人好奇的看著沈清瀾,不知為何他愣在了遠處。
蘇安容也看向他,昨夜她最後還是將證據給了沈清瀾,難道這其中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如果沈清瀾將證據弄丟,那麼蘇安容的計劃也要泡湯。
然而,當她順著沈清瀾的視線看向司徒無邪之後,便瞬間明白了一切。
果然又是這個妖孽在搗鬼!
緊跟著,蘇安容的瞳孔猛地放大,驚愕不已的看向司徒無邪。
這個氣宇軒昂的將軍優雅腹黑的從懷中拿出一個火折子,然後唇角上揚,對著能夠證明蘇夫人清白的遺書輕輕一吹。
刺眼的火焰,隨風而起,瞬間點燃那張帶著血書的殘布。
一切證據,化為虛無!
嗡!
仿若一道驚天霹靂從天而降,打在蘇安容和沈清瀾的頭頂上,兩個人的臉色都難看到極點。
她捏緊了雙拳,氣得身體不住顫抖著,恨不得上前狠狠打爛這妖孽無恥的笑臉!
司徒無邪這個混蛋,竟然為了贏得賭注,甚至不惜將證據毀滅,也不讓沈清瀾占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