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夾雜著凜冽的寒風,街道上除了幾盞昏黃的燈光外,再無行人。
突然,在街道的盡頭,傳來陣陣馬蹄聲,那聲音在靜寂的夜空裏顯得格外響亮。馬兒跑的飛快,眨眼間已經穿過街道,又消失在了街道的另一邊。
終於,馬兒在一座茅屋前停了下來,這才讓人看清,是六匹馬,都是清一色的汗血寶馬,顯然來著絕非普通之人。在仔細看,馬上的六人個個緊身束衣,頭戴麵罩,看不清是誰,但從這六人身上透露出的殺氣,竟讓屋裏的燈光搖曳起來。
茅屋裏,一對中年夫婦在給孩子喂奶,屋外的動靜,這二人已經知曉,卻依然不慌不忙的喂著孩子。那孩子看似不到一歲,肥嘟嘟的臉龐,骨碌碌亂轉的大眼睛,怎麼看怎麼討人喜歡。門外的六個人,此時也不言語,靜等裏麵的人做完該做的事情。
終於,中年男子喚過自己的管家,要他把睡著的孩子帶走,那管家哽咽了一下,沒說話,抱起孩子從後門鑽進了夜色裏。那中年婦女此時也收拾停當,跟著男子來到門前。
隔著門,雙方都感到有種無形的壓力在朝著自己壓來,那六人的馬匹不由得退後了幾步。這時,顯然是為首的蒙麵人說話了:“不愧是昔日的武林盟主,內功依然這麼深厚,可惜啊,你竟然不識時務,也就怪不得我等了。”那中年男子聽後,朗聲大笑,笑聲穿透門板,夾雜著地上的枯枝碎葉,掃向騎馬的六人。那六人沒防備,齊齊從馬上摔了下來,還是為首的那人說:“好厲害的獅吼功,看來我們還真不能小瞧了你!”說完六人重新飛身上馬。
“想不到啊,想不到,”中年男子打開門,對著六人嘲笑著說,“想不到響當當的地獄六鬼,竟然也淪為閹狗的走狗。雖然你等的所作所為,為我們中原武林所不齒,但向來各安地界,素無瓜葛。沒想到竟然為了區區幾兩銀子,竟能請得六位大駕,可見我在閹狗心中的分量依然很足啊!既如此,廢話就不多說了,出招吧!”
“痛快!”為首的那人身隨音動,隨著聲音的完畢,人已落在了中年男子的跟前,右手拚盡全力,使出六鬼的成名技——幽冥鬼爪,左手護在胸前,以防中年男子的進攻。隻聽“砰”的一聲巨響,緊跟著是胸骨斷裂的聲音,那中年男子被為首的黑衣人,竟然一掌打飛了!
那黑衣人不相信的看著自己的手,其他五人也驚異的互相觀望著。突然,為首的黑衣人快步走到中年人的身邊,右手一捏中年人的氣脈,頓時像泄了起的皮球般坐在那裏。其他人不解,紛紛下馬走過來詢問,為首的那人無奈的說:“早在和我交手前,他就中了很深的毒,看來想要他命的不隻我們幾個人,再加上他剛才用了極大的內功催動獅吼功,真氣耗盡,已然奄奄一息了,這有重重的挨了我一掌,顯然是活不成了。我們雖然完成了任務,但是和他以這種方式決鬥,我心裏不安。”
眾人聽後唏噓不已,其中一人這時猛然想起,還有一個中年婦女呢?但是晚了,當他意識到中年婦女的存在時,已經被從天而降的冰蠶絲網罩住了。闖蕩江湖多年,他們當然知道這冰蠶絲網的厲害,全都站著不敢動,嘴裏卻在向中年婦女不停的求饒。那中年婦女說:“本來,想把你們一網打盡,好給我夫君報仇,但一來冤有頭債有主,你們隻是殺手,二來,聽到你們說的那番話,我認為你們還良心未泯,我和夫君從不濫殺無辜,今天就放你們一把,快走路吧。”說完,那中年婦女手一抖,冰蠶絲網竟然瞬間不見了。
那六人本就無心殺死中年男子,隻是受人蠱惑,想來和他比試比試身手,沒想到竟然弄巧成拙,反而害了中年男子。想到這裏,為首的黑衣人對著中年婦女深深一揖,說到:“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我們深感慚愧,但是我們要提醒夫人,雖然我們今日沒殺你們,但是接下來還會有人來追殺你們,你還是帶著你夫君的遺體趕緊離開吧。至於你們的孩子,我們會替你們照顧的,請相信我們。”中年婦女雖然看不清他們的麵容,但從他們那堅定的眼神裏,讀出了信任,便微笑著點點頭。
六人在得到中年婦女的同意後,一起拱手行禮,然後飛身上馬,向著管家逃跑的方向追去。就在他們剛離開,中年婦女突然口噴黑血,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