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已到,四個人就倆倆一起帶好東西,來到亭下東南角的圓形廣場準備下山。這才發現,這邊下山的小道有六、七條之多,呈放射狀,彎彎曲曲地往山下延伸著。
“條條山道通山下!”三師兄看到了四人的狐疑,就在旁邊喊了一聲,“你們隨便選吧。”
他們兩組人就隨便選了兩條下山的小道,一會就消逝在漫漫的山林裏。
酉時的太陽紅通通的,光線也不再灼人和刺眼。
婧塬走在前,背上背著自己那把青峰無邪劍和一個行囊,行囊裏裝了兩個人雙份的火石、火把和水囊等物品;妙紅走在後,除了背上的那柄劍和脖頸上的簫,幾乎是空著手前行。兩人一邊匆匆地走,一邊欣賞著這無邊的綠色、和綠色中點綴的花花草草,同時也聽著無邊的天籟蟲曲、和蟲曲中夾雜的悅耳鳥鳴。
“好風景都讓你先飽眼福了。”妙紅說著,就匆匆地趕上婧塬,“我要走在前麵。”
婧塬就微微一笑,讓她先走了幾步,自己跟在了後麵。
“跟在後麵更好,還能看見她窈窕的麗影呢。”他想著,嘴角又綻開了微微的笑,心裏也甜滋滋的。“這麼走下去的感覺真好!最好就這麼一直走下去,永無盡頭。”
不知道是馬如龍下山前講的故事讓他們感到緊張了,還是馬如龍說的能全程監視他們讓她倆感到拘緊了,反正兩人是一前一後,越走越沉默,越走越無語。
太陽越來越矮了,亮度也是越來越暗淡,不到半個時辰就落到了山峰的後麵,黃昏悄悄地降臨了。
“渴嗎?喝水嗎?喂!”
走得久了誰都不說話,婧塬也感到無聊,就在後麵喊。
“喂是誰呀?誰叫喂啊?”她頭都沒回。
“妙紅妹妹!妙家妹妹!喝水嗎?”他故意這麼改口。
“呸!誰是你妹妹!肉麻!我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
“妙小姐!妙女公子!喝水嗎?”他又改口。她仍沒回頭。
“漂亮的妙小姐!窈窕的女公子!走了這麼多路,你還不渴嗎?”
她終於被他逗樂了,就停下來轉過身,朝他伸出手,他急走幾步把水囊遞過去,她接過喝了幾口,還給他。
“真甜!你也喝兩口吧。”她說,“今天怎麼變得這麼能臭貧呢!狂傻童!”
“不是臭貧,是無聊。”他喝了幾口說。
“跟漂亮的本姑娘同行,你還無聊啊?”
“漂亮不漂亮的不知道,可象個啞吧似的有何樂趣啊?再說了,連手都握不著。”
他說著,就突然伸開雙臂從後麵抱住了她。
“找死啊!你!”
她嚷著,掙了兩下沒掙開,就猛跺了一下他的腳麵,他就“哎喲”一聲鬆開了兩臂,蹲了下來。
“知道本姑娘的厲害了吧?以後放老實點。”
“跺瘸了!你謀殺親夫啊!哎——喲——”他故意裝作痛疼難忍的樣子,一拐一瘸地往前走。
“這飛蟲真多!都不停地撞我的臉了。”
她岔開了話題,根本不接他的話。他就不再裝痛,邁開大步跟在後麵急急的往前走。
天色越來越暗,夜晚跟在黃昏後麵悄悄地到來了,不知不覺星星已綴上了天空,下山的小道也漸漸地模糊了。
“什麼時辰了?”妙紅問。
“應該到戌時了,走了差不多一個半時辰了。”
“點火把吧,道都看不清了。”
“尊命!親愛的!”
他把火把取出來讓她拿著,掏出火石對著火把“嗤嗤”地劃了三遍,終於點著了。
“就點一個吧。”他說。
“這兒有個路牌!”她喊他,舉著火把一照,是一個木牌,隻見上麵有兩行黑色的字:“踵魅穀界!行人止步!”
“前麵要進踵魅穀了,你還走在前麵嗎?”婧塬笑著問她,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踵魅穀有什麼好怕的?”
她說著,主動舉起火把往前走,他就緊緊地跟在她身後。
這踵魅穀裏走起來,還真沒什麼,雖然坑包岩石的不見少,但不象剛才下山的小道那麼陡峭了,所以還真是好走多了。與山上不同的,隻是樹高林密了,四處都黑虛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