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和尚來到後殿,對幾名凶神惡煞般的士兵不予理睬,而是徑直走出後殿來到正殿,這時完顏阿古打和幾名副將已經衝進正殿,正與天明和尚打了個照麵,天明和尚聽的正殿人不少,但是相對肅穆,知道這裏肯定有大人物出現,於是駐足不動。
完顏阿古打上下打量天明和尚,見此人身體硬朗,一路走來雙目緊閉,而走路確輕巧自如,暗自欽佩。緩聲道:“我眾乃武人,不巧今日打擾了高僧,踐踏幽靜之地,好生歉疚,但請贖罪。”
天命道:“阿彌陀佛,不敢不敢。”
完顏阿古打:“適才我眾追擊敵人,見一名女子和三名太監逃入貴寺,轉眼便不見了,不知道高僧可知道這四個人都去了哪裏?”
天命心道:“原來有太監跟隨,想必那女施主身份不凡,本不想多管閑事,但是眼見這女子如果被捉了去,勢必凶多吉少,出於我佛慈悲救人要緊,現在先托上一時,密道隱蔽,恐怕他們一時也無法察覺,再托上半個時辰估計高貴人一行人便逃得出去了。”於是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適才確有四人慌忙入寺,隻不過他們與老衲頗有淵源,不知施主尋他們何事?”
完顏阿古打心想;“這老和尚倒也爽快,既然如此那高貴人和幾名太監必然還都在寺內,我們人多勢眾,已經包圍寺廟倒也不擔心他們四個逃走。”於是緩聲道:“恐怕大師有所不知,這四個人乃是當今大遼皇帝天祚帝的夫人高貴人,和三名隨身太監,天祚帝昏庸無道,確連年征戰,重稅克扣,百姓苦不堪言,我等奉天命反之,我們已經捉到天祚帝耶律延禧,進而捉他的夫人,請高僧放出四個人,我等來此不為別地,隻要拿住此四人,絕不再擾高僧清靜。”
天命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遼國皇帝是否昏庸無道,老衲不知,但是連年征戰,累得百姓繳納重稅,確實不該。自古以來朝代更替,自有天數,絕非人力之所為,現下遼朝氣數未盡,施主即使抓到天祚帝也未必就能更替朝代,遼國建國已久,基礎夯實,契丹人重視軍隊建設,正所謂百足大蟲死而不僵,恐怕施主未必就能完成心願,依老衲隻見施主不如放下屠刀,轉心為善,不要再增冤孽。”
“混賬,我父王對你好生有耐心,我女真部已然推舉我父王為女真皇帝,現在更是活捉天祚帝,建立我女真皇朝指日可待,怎地聽你一派胡言,你速速交出那四人,否則我一把火把廟給你燒了。”說話之人正是完顏阿古打之子完顏宗弼,完顏宗弼身材勻稱,闊眉朗目,幾句話說的中氣十足,實有一派英氣。此時完顏阿骨打聽得也是極不耐煩,隻是當眾為難一位又老又瞎的和尚甚是不妥,見完顏宗弼高聲嗬斥索性也不予阻攔,這時手下副將兀術稟報:“稟報吾主,臣已經找遍緣引寺,沒有看見四人,而且寺廟之內竟然沒有其他和尚,但在後殿發現有一塊大石,好象有搬運過的痕跡。”完顏阿骨打立覺不妙,向完顏宗弼使了一個眼神,完顏宗弼明意,上前一步抓住天命和尚的右臂,狠狠道:“老和尚,你可別藏奸,如不馬上交出四個人,可沒你好果子吃,本小王可是所得到做得到,你已經瞎了,恐怕活著也是沒什麼意思了吧,哼哼。”天明和尚聽到兀術提及大石,心中已知暴露,畢竟自己眼不視物,挪動大石也較倉促,露出馬腳,聽的完顏宗弼大聲嗬斥,當下心生怒火,隻是想著如何拖延,並不答話。
完顏宗弼見老和尚不理,頓時怒火上撞,甩手便打,手中馬鞭劈空直下,直照天命麵門襲來,天明和尚聽的劈空之聲不善,腳下輕輕點地,躍身向右,這一閃一挪之勢稍顯功力,當時在場個人無不唏噓:“小王爺這一鞭子,又快又猛,就算雙眼健全之人都未必躲得開,怎地這一又瞎又老的和尚隻是輕輕一躍便躲開?莫非這不是人?”完顏宗弼見一鞭不中,連羞帶惱,又是一鞭,這次是順勢鞭其左肋,天明和尚依然雙足點地,輕輕一躍這一次竟躍出兩丈開外,完顏宗弼再想出鞭,正可謂鞭長莫及,心想:“哎呀好不惱怒,竟然當著父王和各位將軍士兵的麵竟然打不到一個瞎子,這可真是讓人笑掉大牙,恐怕日後常常被人取笑”於是扔掉馬鞭,從士兵手中搶過一條長槍,再次衝向天命和尚,話不多說迎麵便刺,這一槍直取麵門,出手之快,下手之狠毒,無不驚歎。可這一次天明和尚索性不躲,待槍尖刺來,右手一伸抓住槍頭,左手橫劈,竟然把手腕粗的鬆木槍杆一劈即斷,完顏宗弼手中的長槍索然變成了一根木棍,先時一時氣惱,而年輕氣盛,未能察覺,此時見和尚出手如電,竟然隻手劈開槍杆毫不費力,頓時心生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