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夏沫鬆了一口氣——想著江羽翎喜歡吃的菜式,進了電梯。
江羽翎嘴刁,好像還是自己養出來的。
和江羽銘在一起那一年,夏沫在學校外租了房子,為了方便江羽銘過來的時候有個落腳的地方。課業之餘夏沫自己窩在那裏就開始研究菜式。
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她和江羽銘的關係,除了同在夏沫的城市上學的江羽翎。
江羽翎是江羽銘的堂弟,因為夏江兩家交好,江羽翎的父母與夏沫的父母也多少有些走動。江羽翎在這個城市上學,自然就托給了比他年長的夏沫。
為江羽銘做菜,遠在他鄉的江羽銘吃不到,夏沫自然就想到了江羽翎。
事實而言,江羽翎就是夏沫的小白鼠。
好在,自己沒把這隻小白鼠毒死。想起那些日子,夏沫心中五味俱全。
選購了食材回到家,江羽翎依舊躺在那裏,見夏沫回來不過是側身看了一眼。夏沫想著那張沙發上難不成有磁鐵,把這姐弟倆就那麼吸在那裏了。
進了廚房洗了菜,還沒下鍋,夏沫聽見自己的手機在客廳響了一陣。
小跑到客廳,拿起來一看是雲洛。想她應該落地了,夏沫接通電話看了一眼正瞅她的江羽翎,轉身進了臥室。
“落地了?”每一次夏沫都會如此問雲洛。
“恩,到了,南方的空氣真是怡人。”雲洛歡快的回答。
“嗬。”夏沫坐在床頭看著那兩支依舊嬌豔的鮮花說:“我這裏的空氣就不怡人了?”
“你那裏是美人怡人。”雲洛輕佻的說,夏沫知道她心情不錯,翻了翻白眼,想起機場雲洛不打招呼就走了的事,夏沫率先解釋:“機場那個人是她弟弟。我不知道會碰到他。”
“我知道他是誰。看臉就看得出來。”
“對不起。”夏沫不知道怎麼表示自己心中的愧疚。
“夏沫。”聽見夏沫的道歉,雲洛的聲音也鄭重起來:“沒關係的。你們那麼多年的感情,我不求什麼,隻要你開心就好。”
“謝謝你。”夏沫真的詞窮了。雲洛這種大方令她感激卻也覺得尷尬。
掛斷了雲洛的電話,夏沫又坐了一會兒,調整了一下情緒,剛起身要去廚房炒菜就看見江羽翎靠在門邊看著她。
“怎麼了?”不自然的捋捋頭發,夏沫走向她。
“這一次,你真的不打算原諒我姐姐了?”江羽翎亦步亦趨的跟著夏沫進了廚房。夏沫打開水,又把菜洗了一遍,點燃天然氣,看著透亮的油翻開了花兒,扔進菜,熟悉的翻炒著。
“談不上原諒不原諒。上一次她那樣,回來了我不也是收留了她。”夏沫看著鍋裏的菜漸漸變了顏色,心不在焉的回答。
“你和那個主持人雲洛是認真的。那麼你就是不打算原諒江羽銘了。”江羽翎狠狠的咬著江羽銘這三個字,眼睛盯著夏沫的肩膀。夏沫如他所望,身體一抖,翻炒的手停頓了一下,又繼續了動作。
“你明知道江羽銘是要當導演的,你明知道她有才華,你就不能等她幾年?”看見夏沫的反應江羽翎契而不舍的追問。
“我們之間不是我等不等她的問題。”沉默的夏沫受不了江羽翎,扔下鏟子回身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解釋:“如果我們合適,我等她十年二十年都可以。江羽翎,你不明白,我們不合適。我不是那種你給我一句承諾你就可以轉身去做你要做的事而我就要孤零零的在原地等的女人。我沒有安全感,我害怕孤獨。我不希望每天回家都是冷冷清清的,我希望我走到家樓下抬頭就看到有個人為我點一盞燈,我希望進屋的時候有個人給我一個溫暖的擁抱,我希望刮風下雨有個人能惦記著我,我希望我過生日的時候有個人能親手給我點燃蠟燭,而不是在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打來一個斷斷續續的電話,我連那句生日快樂都聽不清楚。”
用盡了力氣,還是把那埋在心裏許多年的抱怨說了出來,夏沫看著疑惑的江羽翎頹喪的轉過身,鍋裏的菜已經糊了。
“姐姐她根本就不明白。”江羽翎試圖辯解。
“我不求她會明白,我們都很自私。她以為她對我的好就是我需要的,我也以為我發脾氣就能留下她,所以我們做情侶的時候才會不斷的爭吵。其實,做朋友挺好的。”夏沫把菜倒進垃圾桶,放下鍋回身對江羽翎說:“我們出去吃吧。”
選了一家不遠的飯店,夏沫和江羽翎挑了一個臨窗的位置坐下來。
窗外的人行色匆匆,夏沫玩著手機也不理江羽翎。江羽翎知道自己今天惹了夏沫,讓她重提了那年的傷疤,也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