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俊明接過茶水,仰頭喝下,抹了一下嘴巴,盡量平複自己的情緒,“公主府今兒個中午不知為何梁塌了,駙馬為了護公主被砸成了重傷,公主也受到了驚嚇,皇上龍顏大怒……”
莫尋雁心裏一滯,不動聲色地站到了衛汐雪身邊。
衛汐雪臉色一白,話不成句,“這……公主府……駙馬,皇上大怒,這,這和無塵有何關係?”
莫俊明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心裏明白一定是被嚇到不敢相信,輕歎一聲,放慢了語速,“衛小姐,公主府當初是由無塵兄督建的,如今無塵兄已經被京兆府抓去了,聽說那孟含薇去看了駙馬後,哭喊著要去京兆府找無塵兄拚命……”
“什麼?”衛汐雪腳下一軟,全身無力,若不是莫尋雁一把將她扶住,她便直接癱坐在地上了。
明明是夏天,明明才剛過正午,可衛汐雪卻覺得有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全身冰涼,她一把抓住莫尋雁,“尋雁,我要去京兆府看他!”
“嗯,我陪你!”莫尋雁點點頭,短短數語,卻給了衛汐雪無窮的力量。
“聽說左相已經進宮,跪求皇上徹查真相。”莫俊明陪著兩人出了雁園,繼續講述自己聽到的消息,“右相也進宮去了。世子好像正趕往京兆府。”
“世子?”衛汐雪的緊張稍微緩解了一點,像是自我安慰,“有他在,總會好一些。”
三人坐著馬車匆匆趕往京兆府,剛一走進大門,就聽見孟含薇在那裏哭訴,那哭腔帶著怨恨,句句直指南風無塵。
平素前往京兆府的人本就不少,如今孟含薇這一哭鬧,更是吸引了不少人圍觀。
莫尋雁微微蹙了下眉,扶著衛汐雪向大殿走去。
一路隻聽得那些百姓在議論,“沒想到南風公子平日看上去那麼好的一個人,竟然會趁修建貪汙銀兩,偷工減料,闖出這等大禍。”
“聽說太子府和平王府也有好幾處地方查出來有問題,當初這三個府邸都是他督建的。”
“看不出右相之子竟然這般貪財。”
“這幾處府邸建成不過兩年,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呀!”
聽著這些議論,衛汐雪的臉幾近慘白,盡管她相信南風無塵的為人,可一想到孟錦修重傷,一句“掉腦袋”真的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汐雪,別怕,南風公子不會有事的。”莫尋雁握握衛汐雪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莫俊明和孤諾開道,兩人跟著走進大殿,正哭得雙眼紅腫的孟含薇一看到她們,眼裏頓時飛出無限的恨意,嘴裏吐出的話更是惡毒。
“衛汐雪,你還敢來?都是你那南風無塵做的好事,哥哥他到現在都還昏迷不醒!若哥哥有個三長兩短,我爹定要奏請皇上將南風無塵五馬分屍!”
換做平素,衛汐雪一定毫不客氣地還擊回去,可此刻她發覺自己開不了口。
“衛汐雪,本太子妃告訴你,你最好祈禱駙馬他沒事,否則你就等著還未過門就先守寡吧!”孟含薇手指衛汐雪罵著,頭上珠釵晃動,正是莫尋雁送還的首飾。
“太子側妃,請你口下積德。且不說這案子京兆府還未查出真相,就算真的查出什麼,也該由聖上定奪,豈是你說了算的?”莫尋雁忍無可忍,上前一步將衛汐雪護在身後。
“莫尋雁,你這個見人,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本太子妃?所謂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南風無塵和衛汐雪成日與你這種人盡可夫的見人混在一起,說他們清白,鬼才相信!”
“皇嫂這是在做什麼?”就在這時,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還嫌不夠亂麼?”
眾人一看,歐陽元凱攬著雲淺秋從側門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是雲梨落和歐陽元朗。
雲淺秋對著衛汐雪和莫尋雁微微頷首,也不說話,隻是溫柔地靠在歐陽元凱懷裏,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說不出的乖巧和柔順,更襯得孟含薇囂張跋扈。
“平王也幫這見人說話?”孟含薇冷哼了一聲。
“皇嫂,太子皇兄和世子正與府尹大人在裏麵說事,外麵這般吵鬧,可讓他們如何繼續?”歐陽元朗剛才也把孟含薇的話聽得清楚,礙於這麼多人在場,他卻不好直接幫莫尋雁說話。
“五皇弟還真是憐香惜玉,你是心疼這見人,還是你倆舊情未斷?”孟含薇一臉的嘲諷。
“太子側妃,請你不要血口噴人!”莫尋雁一把拉住就要發作的莫俊明,冷冷地看著孟含薇,“皇親國戚,也不能隨意侮辱他人。”
“那也要看是對何人。”不知何時,歐陽元青走了出來,站在孟含薇身旁,視線掃過莫尋雁,冷若冰霜,“本宮的女人,罵了你又如何?”
“太子哥哥……”孟含薇迎向歐陽元青,意想不到的欣喜。
“別擔心,府尹已經說了,定會秉公徹查此事,為駙馬討還公道。”歐陽元青隨手撩撩孟含薇額前的碎發,言行中帶著平素少有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