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池華藏麵麵相覷,不知如何回答。
歐陽英睿顯然也沒想要他們回答,隻是望著心心念念的遠方,突然邪魅一笑,“明知不能為而為之,是之為罪;明之不必為而為之,是之為蠢;明知不該為而為之,是之為勇;明知不可行而行之,是之為癡!”
一句不能、不必、不該、不可,一句罪、蠢、勇、癡,恰如其分地詮釋了他的心聲。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就算知其不可為,他也要為!就當有罪的自己是蠢,是勇,是癡好了。
於是,回京複命之後,得知木音即將返回雲國,歐陽英睿再次秘密潛回蘇城,他要阻止自己的女人跟著別的男人走。
丫頭,我真的放不了手!
就算你此時恨我,我也要將你的心奪回來,讓你重新愛上我!
這一場追妻之路會有多難,歐陽英睿完全明白。
此時小丫頭對自己有多少誤會,他也明白。
不能一上來就挑明,怕她不信,更怕她芥蒂太深,一轉身直接投入木音的懷抱。所以,他隻能徐徐圖之。
沒想到一到蘇城,就撞見兩人去了南山寺後山,歐陽英睿連華池華藏都沒有帶,隻身跟在兩人身後,看到的卻是木音精心準備的煙花。看著木音將她攬在懷裏,看著木音贈她秘籍,看著木音擁著她的雙肩,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他差點失控衝了出去。
幸而,他從她的眼裏隻看到感動,隻看到惜別,並未看見心動。至少她沒有心疼,沒有捂著胸口難受,這說明她體內的“情殤”沒有發作,她對木音沒有動情。
隻要他的丫頭還沒完全愛上別的人,他就還有機會,不是麼?
想到這裏,歐陽英睿抬手喝了一杯酒,挑眉看著柳曼槐,岔開了話題,“抱琴姑娘武功不錯。”
“世子的武功才讓抱琴大開眼界。”柳曼槐說的是真心話。
“爺的武功算什麼,聽說雲山老怪的武功才是登峰造極,但願此番殺了幾個雲山弟子不會將他引來,否則爺擔心自己也護不了你。”歐陽英睿看著不遠不近的柳曼槐,心裏尋思要如何說服她跟自己一起走。
“若真是那樣,一切自有天意。”柳曼槐低頭呷了口熱茶,“也不知這一招偷梁換柱能否騙過那些殺手。”
“木音有多在意你,他們也知道,你在這裏,他們自然不會懷疑爺是假的。”歐陽英睿笑了笑,“幸好你嫂子以前也時常夜間運貨去雲國,否則定會讓人懷疑。”
“嗯,嫂子和守城的軍士關係不錯,他們對她倒是頗為關照。蘇城離雲國都城不遠,夜裏出發,三日後早上就能送到,一大早開店就能上新品。”
“果然,商人的成功都是辛苦打拚的結果。這種季節,夜裏在冰天雪地中運貨實在艱辛。”
“要想賺錢就要能吃苦,我嫂子並非奸商,一錙一銖都是辛辛苦苦掙來的。”
“看這樣子,你嫂子他們會在雲國待一陣,本世子與她的合作又要延後了。”
“現在是非常時期,他們待在雲國,萬一公子有事,也好助公子一臂之力。”
“抱琴姑娘當初就沒決定和木音一起去雲國?”歐陽英睿其實大致可以猜到其中的原因。這丫頭看似冷清,實則心善,她對木音沒有動心,自然不希望木音在她身上越陷越深。更何況,她體內還有“情殤”,她不想害人。
“抱琴若是去了,萬一落入洛星州之手,被他用以要挾公子,反而會壞了公子大事。所以,不如安心在這裏等著公子回來接我。”柳曼槐在歐陽英睿麵前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對木音壓根沒有男女之情。
“也是,隻要想到你身處危難,木音便不敢給洛星州喘息的機會。隻有將洛星州及其母後連根拔起,你們才能真正安全。”
歐陽英睿剛說到這裏,屋外響起細微的聲音,他眉頭一蹙,手指一彈,燭火瞬間熄滅,長臂一伸,將柳曼槐攬入懷中,身子一滾,兩人齊齊滾到了床榻下。
與此同時,無數細小的銀針破窗而入,密密匝匝射向兩人剛才坐的位置。
“暴雨梨花針?”柳曼槐一愣,這是雲山弟子常用的一種夜襲手法,難道雲山的人這麼快就趕來了?
歐陽英睿手指再一彈,長塌反轉倒地發出悶響,聽上去像是人倒在了地上。
狹小逼仄的空間裏,他有力的臂膀將柳曼槐緊緊圈著,兩人的身子貼在一起,沒有半點縫隙,呼吸可聞。
熟悉的沉香氣息帶著一絲酒香毫無征兆地彌散在柳曼槐的鼻端,她的心神有一瞬的恍惚,隨即伸出手就要將歐陽英睿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