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一開始,我和你在一起隻是因為覺得皇兄和元青那麼對你不公平,是因為知道了那個孩子是我的,覺得自己應該對你負責,但是慢慢地,我發現,自己對你已經由最初的同情變成了關心,由關心變成了上心,到最後是真的動了心。”
歐陽英睿此刻話裏蘊滿了深情,“不管你相不相信,在我心裏,早已把你當作我的女人,我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因為我和你曾有過夫妻之實,也不是因為你可以照顧父王,更不是因為你救過無塵,而是,我心悅你,想和你牽手走下去,走完我所剩無幾的生命。”
“你娶我不過是交易,言何感情?”柳曼槐垂眸低語。
“若我說,我願用自己的生命和你交易,隻為將你留在我身邊,隻為得到你的心,你可信我?”歐陽英睿握著柳曼槐的手緊了一緊。
“信你?”柳曼槐抬頭看了歐陽英睿一眼,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嘲諷,“世子何曾相信過我?”
“丫頭,我不是不信你。”歐陽英睿的心一刺,伸手將柳曼槐擁在懷裏,“當初我尚未對你動心,查你隻是因為對雲山、對雲山老怪有所忌憚。可是,即使你對我而言始終像個謎,我還是忍不住越來越被你吸引。”
“可是後來,因為在意你,因為擔心你被陳讓墨逼迫,做你不願做的事情,因為不想你受到傷害,所以我才會讓人去查你。當我得知你並非真正的莫尋雁,得知你是清風閣的閣主時,我不是不驚訝,可是,我依然相信,你不是惡人。”
“就像我從來都相信你當初將孟含薇推給元青一定有你的苦衷,我也相信出賣衛汐雪和無塵的絕不是你,我相信陳幼凝絕非你所殺,我更相信父王被人下毒與你無關,但是,那時你決意要離開我,甚至一心求死,當眾承認父王係你所殺,就算我相信你,皇兄也會要你的命,我才決定助你逃脫,想讓你除掉偽裝、換個身份留在我身邊。”
“隻是,我沒想到,你與眾不同,你的心髒竟長在左胸。那時為你沐浴更衣,我卻不曾放肆,所以,我自以為射你的左胸,你不會有事,沒想到卻害得你差點丟了命……”
歐陽英睿緊緊地將柳曼槐抱在懷裏,訴說著那日的一切,他的聲音那麼低沉,也帶著無盡的悔恨。
“丫頭,回到我身邊好麼?你可知道,我讓人去查了,陳讓墨便是陳國最後一個太子,當年父王和魏王率軍攻陷京城時,除了陳讓墨,陳國皇族無一幸免,那時陳讓墨的太子府裏僅有太子妃為他誕下一個女兒,那女嬰隨他一道消失了,後來他偶遇柳天銘夫婦,將一個女嬰交給他們收養,也就是你的娘親。”
“可是,你的娘親真的是陳讓墨的女兒麼?若他是你的外祖,為何對你沒有絲毫親情,更沒有一絲憐憫。若你真的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他會如此殘忍地將你當作棋子,不顧你的生死,對你下毒,對你出手?”
“不,我不信!這中間一定有你我尚且不知的秘密,一定有你我不知的陰謀。我有一種直覺,這一切都隻是表象,是謊言。你的娘親應該不是他的女兒。以他的性格,你娘親不過是他放在人前的煙霧彈,他真正的孩子一定被他以某種方式嚴密地保護了起來。”
“你想想,他為了練邪功而揮刀自宮,他已經算不得男人,已經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子嗣,對於自己唯一的血脈,他如何舍得這般殘忍?一想著你從小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遍體鱗傷,各種毒物、毒蟲,我就恨不得殺了他,他對你哪裏有半點憐惜?”
“若說從前我不知道他苦練武功,霸占雲山,到底是想做什麼,那麼,而今看他派人與洛星州和蒙亞圖勾結,我便已經明白,他一直以來所謀劃的不過是要複國罷了。”
“陳讓墨積心處慮,謀劃了這麼多年,一心想要複國,若他真的實現了心願,當他垂垂老矣,帝位由誰來繼承?一個如此冷酷無情的人,怎麼可能將自己的皇位傳給外人?”
“他一定會交給自己的血親,交給自己的子孫。若你真的是他唯一的親人,他會這樣對你?那他千辛萬苦,忍辱負重,不惜毀掉子孫根而換來的一切,百年後又要交給誰?你被我射落崖底,親手焚屍的消息傳出後,他竟然從未派人尋過你,未派人查證你的死活,更未找我尋仇,這是一個外祖應該有的表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