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莎莎和李先智將雷國珍扶到老太太榻上坐下,兩人又各自找了椅子坐在了床邊。雷國珍笑著對老太太說道:“這不是知道老太太一人沒勁就趕緊過來拍拍您老的馬屁麼!”話音剛落,老太太哈哈笑了起來。
雷國珍見老太太情緒好了,就低頭對老太太說道:“老太太,還有一事需要您老來主持一下公道了。”老太太見雷國珍麵有肅色,知道不是什麼好事,臉上的笑容也慢慢落了下來:“說吧,肯定不是啥好事。”
雷國珍低聲說道:“剛剛侯氏過來敲門,說是公公來信了,要給我們新娶一個婆婆,讓我婆婆下堂而去。”老太太聽了這話,頓時覺得一股氣從心下頂了上來:“侯氏怎麼知道的,這老三是要老婆子的命麼,我這老三媳婦多好啊,憑什麼他說不要就不要。沒有那麼回事,我就是鬧到族裏也不能讓他幹出這事來。”
雷國珍又好言勸道:“老太太,您也別生氣,這事也算是咱家裏的醜事了,能在自家屋裏解決,還是不要鬧到族裏去,憑白讓人看笑話了。隻是我婆婆七出也沒犯一條,還占著這三不去呢,沒那麼容易讓這事成了。”
幾人正說著呢,外麵李玉蘭敲門喊道:“老太太,我大伯過來了,說是找您有事。”老太太揚聲說道:“讓他進來吧!”話音剛落,李德海滿臉急色地進了門來,他又轉身對門外的李玉蘭說道:“行了,你去忙吧,我這直接跟老太太說就好了。”順手還將門給掩上了。
再轉身來到老太太的床前,直接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李先智:“智哥兒,你看看這信上說得什麼,平哥兒沒回來,家裏也沒有一個認得字的。隻聽那侯氏說是你爺爺在外新娶了一房媳婦,要將你奶奶休下堂去。”
李先智接過信,細細看來,隻看得他怒目圓睜,最後更是將信狠狠地拍在了老太太的床上。李莎莎知道哥哥這是氣急了,就接過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這信確實太氣人,原來是侯氏又去信說自家這邊起了新屋,屋子還不是寫的李德河的名字,李德河的意思是正好自己這邊又娶了一房賢惠的媳婦,就讓王氏自請下堂,遠去三十裏,不要站姓李的一片土地。
李莎莎將信裏的意思一說,老太太、李德河、雷國珍都氣得不行,正準備好好商量一下怎麼辦,就聽得外麵嘩啦一聲響,緊接著又是撲通一聲。大家心裏都叫了聲不好,李先智和李莎莎趕忙跑出屋去,隻見王氏倒在門口,身邊掉了一個托盤和一個打碎了的碗。
李德海在兩人身後看到這個情況也顧不得避嫌了,他彎腰一把抱起了王氏進了屋。老太太趕忙從床上下來,讓李德海將王氏放到自己床上。
看著王氏緊閉的雙眼,眾人心裏都很難過。李莎莎心想她已經讓到了懸崖邊上了,這李德河還在步步緊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倒還不如來個壯士斷腕,就和離了算了,自家都跟著奶奶過,讓那陳世美的爺爺跟他的新媳婦過好日子去。
老太太坐在床邊輕聲喊道:“秀安,秀安啊!你醒醒!”王氏悠悠醒轉來,看到自己婆婆和周圍的人都正焦急地看著自己,猛然想起自己暈倒前聽到的話,猛地心口一緊,嘴裏一陣腥甜之味,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老太太見她醒來了,還以為沒事了,哪裏知道王氏居然吐血了,頓時慌了手腳。老太太急急地轉身對李先智說道:“快,快去叫李郎中過來,你奶奶怎麼會吐血了呢,造孽哦!”李德海忙上前扶住老太太:“娘,您也快坐下,別三弟妹沒事,您倒是出事了。”
李先智聽得老太太一聲喊,轉身就跑了出去。李莎莎心裏這恨啊,怎麼這世上就有這麼無情無義的人呢。她忙跑出去到灶屋裏打了些熱水,投了把汗巾子,又趕緊往老太太屋裏去了。連李玉蘭在身後喊了她半天也沒有聽見,讓李玉蘭也覺得可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跟在她身後也跑了過來。
進了屋,李莎莎又將汗巾子放到熱水盆裏搓了搓,擰幹遞給老太太,老太太則輕輕將汗巾子在王氏嘴邊輕輕地沾了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