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輝後來又去了趟李德湖家裏,李德湖這次倒是非常熱情,連忙招呼何氏去給沏茶倒水,李宗苗滿臉靦腆地陪坐在旁邊。李宗友和李玉香都被鎖在了房裏,沒有見著。李德湖扯著李宗苗對他說道:“宗苗馬上定了一門親,就是少了十兩聘禮錢,到如今都沒有成親呢。”
李宗輝聽到這話,知道他這是想問自己要錢,可今日出門確實沒有帶那些銀子,隻得起身對李德湖說道:“四叔,今日侄兒身上沒有那麼多銀子,等我回去讓家裏人送銀子過來吧!”李德湖卻不滿意這個答案,怕他隻是推托之詞,就涎著臉說道:“宗輝啊,你這一回去要是不送銀子過來,我可是要上門去要啊!”
其實李宗輝並不喜李德湖,小時候曾經有次他砍柴回來,路過李德湖門口的時候,正好碰上李德湖給人家蓋屋拿了條肉歡天喜地地回家,他的眼睛跟著那條子肉就不由自主地扒在了李德湖家的門檻上了。哪知道李德湖看到流著兩條鼻涕瀧的李宗輝眼神緊盯著自己提著的那條子肉,立馬變了臉,揮著手轟道:“小鼻涕蟲,滾蛋!”那副模樣簡直是對李宗輝深惡痛絕一般,讓他幼小的心靈倍受打擊。
李宗輝這會聽到李德湖這樣說,心裏對他的厭惡更是到了極致。怪不得自己家的人從來不喜提起李德湖,這樣的人到哪都是不招人待見。他此時心裏後悔剛才應承了給李宗苗出十兩的聘禮銀子,隻是他過來也是為了跟他們家搞好關係,他走了後也能照顧一下自己家。
如今看李德湖這副模樣,估摸著就是給了那十兩銀子也是屬於將銀子丟在水裏,隻能聽得一聲水響。但他是一個重諾的人,也不是很在乎十兩銀子。他腦子裏雖然轉了這麼多的圈,但他還是很鄭重地對李德湖說道:“四叔,您放心,等會回去我就會派家裏的下人送過來的。我李宗輝說話是一口唾沫一個釘。”李德湖這才放心地跟李宗輝談得歡暢。
李宗輝回到家裏的時候,都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候。黃媽已經做好了飯,一家人正在堂屋裏等他吃飯。
李宗輝看著自己家寬敞的屋子,想起當年老屋的困窘不禁感慨萬分。李德河問道:“今日你去裏正家和族長家怎麼樣?”李宗輝笑道:“還能怎樣,如今他們哪裏還敢如以前那樣對我們。”李德河有些著急地說道:“宗輝,如今你雖然是中了探花,可不能翹尾巴啊!更得夾著尾巴做人,小心駛得萬年船。以後到了官場上,切忌得意忘形啊!”
李宗輝不是那樣不講理的人,見自家爹說得甚是有道理也虛心接受。他站起身來說道:“爹說得有理,宗輝自當遵命。”李莎莎看著李宗輝心裏也很是安慰,她一直害怕李宗輝一朝得中就覺得自己尾巴能翹上天,見他連李德河的話都能聽得進去,一顆心也算是落了地,將來就是他當朝為官,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了。
李德河見他聽進去了就問道:“那這次如果外派到地方為官,你如何處理家裏的事?”李宗輝說道:“我想爹和娘在家裏坐鎮,智哥兒和莎姐兒就替我們在爹娘麵前盡孝,智哥兒也好好在學堂上學,還能讓鄭叔教智哥兒功夫,上次要不是鄭叔教了智哥兒,碰到大花娘的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就要葬身在那了。鎮上的酒樓也離不開莎姐兒,莎姐兒在家裏也方便一些。就讓珍兒領著二毛跟著我去任上,一來是能照顧我的起居飲食,二來是二毛太小,隻能跟著我們了。等以後要是能到京城穩定下來,那定是要接爹娘、智哥兒和莎姐兒一起去的。”李德河聽了這話,沉吟半晌說道:“宗輝如今都想得很周到,這麼安排倒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