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輝也沉下臉來:“這話以後可不能說了,莎姐要注意哦!不過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你就給我準備一些吧,我看著得打點的都送一些。本來吏部也是要混資曆,可皇上突然抓了我當了這個員外郎。大家都看我不順眼,雖是明麵上還是客客氣氣的,可是背地裏都沒憋好屁。”一向講究斯文儒雅的李宗輝如今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可見他在吏部混得還是很不怎樣了。李莎莎見他每日裏高高興興上班去,平平安安回家來,還以為他在吏部應該算是如魚得水了。由此可見,自己爹爹這人還真是很有些城府,還是比較合適做官的。
李宗輝說完這些話又有些後悔,自己一直受排擠,一直沒敢跟家裏說。一來是男子漢大丈夫哪裏能一點小事就回去訴苦,二來也是怕家裏人會因此看癟他。自己兩個孩子,一個是禦前侍衛兼二等的侯爺,一個是有封號的郡主。哎,每每想到此處,他覺得自己那二十年的埋首苦讀有些像個笑話。
他在那裏左思右想,李莎莎卻是笑著說道:“行,我明日整理出來,就送到安宜堂,爹什麼時候要用就跟娘說就是。”李宗輝點點頭,大家也是聊得差不離了,這才分頭會自己院子歇下。
鄭先智在兩人分手的路口方才小聲對李莎莎說道:“我今日看馬大人過來給皇上回事了,他走後,皇上臉上的笑就止不住。我看八成是那玻璃製成了。”李莎莎聽得這個好消息,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嗯,謝謝哥哥,我看咱們家又得得封賞了!”說罷衝著鄭先智一揮手,一路小跑著回了重華軒。
第二日一早,李莎莎又讓秋菊掏了被窩,這回是嚴梓煙來訪。李莎莎這才想起昨日跟嚴梓煙說的話,她看了看天色問秋菊:“什麼時辰了?”秋菊一邊給她穿衣一邊說道:“辰時中了!”李莎莎哦了一聲,就有些萎靡不振了。
昨晚跟大家說完話後,她就一直在來回地想這些事情,估摸著到了子時末才暈暈乎乎地睡著,還一直做著夢,一會兒回到了前世,看到前世的父母趴在自己的棺木上哭得死去活來,她看見了就捂著嘴一直哭一直哭。一會兒就回到了剛剛在這個世界醒來的那會,她不知怎麼的飄在那床的上方,看著這世的奶奶握著她那瘦弱的手哭得滿臉是淚。她正想去安慰,猛然看到一個小女孩從那躺著的自己身上飄了起來。居然是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女孩,她飄到自己跟前說道:“姐姐,我要走了,幫我好好照顧奶奶吧!”說完她就拽著自己往躺著的自己身上一推,一個愣神,她就真的躺在了那裏。哪知道,正是這個時侯就讓秋菊給叫起來了。
秋菊麻利地給她梳妝打扮好,李莎莎才有了點精神,問道:“江夏侯家的大小姐在何處等我?”秋菊邊給她撫平裙角,邊回道:“在安樂堂的花廳裏呢。”李莎莎見都收拾齊整了,反正也是要去安樂堂請安的,就說道:“那咱們就去安樂堂吧!”因為昨日沒帶著大妮,還不忘問一句:“大妮這兩天在幹嗎呢?”秋菊站起身回道:“小丫頭們說這幾日就是在廂房裏做東西。”“嗯,記著該用膳的時候要給她送過去,可不能餓著她了!那咱們先走吧!”說罷,抬腳就往安樂堂去了。
到了花廳,就看到正在那裏轉磨的嚴梓煙,李莎莎不禁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煙姐姐,我們家這花廳要是讓你這麼走壞了,可是要賠的哦!”嚴梓煙正一臉焦急,聽得這聲,頓時滿臉堆笑:“哎呀,我的好妹妹,你要再不來,我可是要急死了。”
李莎莎拉著她的手,兩人一起坐到椅子上,轉頭對秋菊問道:“安排上茶了嗎?”秋菊還沒回答,嚴梓煙已經急急地說道:“哎,別忙活了,早就上了!”李莎莎這才輕言細語地說道:“天,辰時中就到了,能問問煙姐姐什麼時候起的麼?”嚴梓煙讓她調侃得滿臉通紅:“你這丫頭,才知道你是個促狹鬼!”說完用手捏了捏李莎莎的腮幫子。
李莎莎撅著嘴道:“拿來吧!省得煙姐姐急壞了!”說著還伸出手來。嚴梓煙不好意思地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來,遞到她手裏:“這裏是我哥哥的生辰八字,妹妹可不能弄丟了!”李莎莎輕輕接過,笑著說道:“煙姐姐,我是那種沒譜的人嗎?”說著就放入懷中收了起來。
嚴梓煙有些高興又有些擔憂地看著李莎莎,李莎莎明白她的意思,就安慰道:“煙姐姐,我也不敢把話說滿了,可我師父那可是咱大楚朝的頭一份啊!你也應該給他老人家一點信心吧!”嚴梓煙歎了口氣:“莎妹妹,你不知道,昨日我回去跟我爹一說,我爹高興地一晚上沒睡,為什麼今日我能這麼早來,他老人家卯時中就把我拉起來了,將信封給我,讓我快快來找你。我的天,那個天都沒亮,我怎麼來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