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大宗境巔峰(1 / 2)

今夜本就不平靜,眾人紛紛自夢裏醒來,時而猶如長劍穿梭空氣之音,時而有嘈雜的議論之音,最後竟是變作了淒慘的咆哮之聲。

藍星城的百姓煩於這些聲音所以難以入睡,但是卻依然門窗緊閉,不敢出門去探望,亦不敢肆意多嘴去評論。

城裏早早就有傳言,今日夜裏是城主梟夜開啟吞噬法陣的時候。百姓們驚覺,躲在被褥裏不願下床,吞噬法陣能夠吞噬一切修行者體內的力量,梟夜為求大道強行奪取別人的力量,百姓們生怕這樣的事情波及到自己的身上。

可是即便是捂著被褥,那一聲聲的咆哮依然能穿越著藍星城每一條街道,進入百姓們的耳中。

百姓們索性側耳傾聽,怎是覺得這咆哮聲有些淒慘?

一些修行高深一點的便會覺得,以自己的肉體強行吸取那麼人的力量,就好像一個膨脹起來的小氣球還在往裏麵吹氣一樣,這個過程必然是痛苦難忍的......

隻是這咆哮聲中,人們像是聽出了一絲絲的不甘和無助?

有耳力更甚者,居然在那一聲聲的虎嘯裏還聽到了一絲甚微的驚呼聲,伴隨著那咆哮聲而起。

驚呼聲比之虎嘯真是可以說是微不可查,隻是聽起來似乎要比那咆哮聲的來源更要痛苦?

那聲音又是誰的?

是被掠奪者的,竟是如此的淒厲?

當然,方行此時正承受著前所未有的痛苦。

那從丹田氣海到七經八脈,又從腹部直衝天靈蓋,甚至是連同大腦裏的神識都出現的炸裂感,是方行從未承受過的痛苦,他感覺自己下一秒隨時都有可能被那些強灌進來的力量給生生撕成碎片。

這種感覺方行遇到過一次,可是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

便是當初林先生的神識鑽入方行的腦海中,再以腦海裏的神識為途徑進入了方天筆裏的那一片儲藏空間中,那種疼痛感隻是轉瞬即逝罷了。更何況,那時候林先生的力量已經微弱到連須彌境都不如,怎麼可能和如今梟夜的力量相比?

他想將聖鱗召喚出來,可是剛抬起手又放了回去。

這種來自身體內部的撕裂感和疼痛感,根本就不是聖魚之鱗這種外在的神器就能抵禦的。這種痛苦,又外力而來作用於己身,也隻能靠己身的毅力將其強行的壓製下去。

方行閉上眼睛,盤膝而坐,讓自己的心神強行的鎮定下去......

可是他表情上的痛苦,無論如何都是掩飾不住的。

那些大宗境的隱修麵麵相覷,知道今日的事情因為這個人類已經出現了轉折,而梟夜因此再無翻身的時候,便也不再出手,靜靜的觀望著事態的變化。

而此時已經失去大部分力量的梟夜身形已經開始逐漸的縮小下去,竟是從一頭數十丈的巨虎化作了一頭家犬大小的模樣,甚至覺得有些滑稽。

一滴淚珠從他的眼眶中滑出,侵濕他的皮毛,眼裏是那麼的絕望又憤恨。

如果這個人類不出現......或是一開始我就不殺死文耀,會不會不出現今日的事情?

可是這樣的事情根本後悔也來不及了,他的力量已經被抽離了一大半,就算他此時能夠操控法陣,也不可能是那些大宗境老家夥的對手了。

今日便是栽了......

忽然之間,那些過往的種種都在他的腦海裏浮現。

年輕之時,他是那麼的意氣風發,為了讀書不分朝夕,為了考取功名不惜跋山涉水萬裏徒步而行。而那時候跟在他身邊黑黢黢的幼虎,不管他幹什麼,幼虎都一聲不吭的陪著。那幼虎心存感恩,一直將他視作是長父一般,可是那時候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珍惜。

曾經雖然時日艱苦些,卻也沒這麼多的煩惱,關係倒也親近些。

如今竟是走到分道揚鑣的道路了,梟夜不知道怎麼變成了這樣,事情為何會發展成這樣。

曾經那兩個少年,還在嗎?

第一次,眾人竟然在梟夜的眼裏看到的善意,有些驚詫。

常言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梟夜的這種狀態倒也不算那麼的稀奇。

梟夜的身子逐漸幹癟下去,身上一絲一絲一道一道的妖力都被陣法之力抽離了出來。文耀知道方行是人類,所以以陣法之力將這些懸浮於空氣中的妖力轉換為了方行能夠吸收的天地元氣再灌入方行的體內。

可是,這種天地元氣是從大宗境五品的梟夜伸手剝離出來的,對於方行而言,無疑是龐大的。

縱是抽絲剝繭,將最精華的一些天地運氣吸入體內,也是很龐大的一股力量。

修行的筋脈如承載潺潺小溪的那些小河床,若是那日突然下暴雨,溪水漲幅過大,這狹小的河床便有決堤的可能。脆弱的筋脈也是這個道理,隻是不知道方行對於修行這件事,有沒有如此堅毅的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