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
周冬禾沉默,顯然,他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小鬆鼠不見了。
不祥的預感頓時籠罩了我,我彎下腰四處尋找,幾乎翻遍了整個教室,直到手心也捏出了滿滿一把汗。
夕陽完全消失在煙青色的山岱下,晦澀的天空如同被漫長的雨水浸泡過一般,呈現出天光欲滅未明的效果,黑色雲團無法阻擋地從教學樓天台平行漂移過去。
在哪裏?究竟在哪裏?
快點出來好不好,我隻不過離開了片刻啊,為什麼會這樣。
“不用找了。”
瞳孔收縮了一秒,他平和的聲音在沉寂的教室裏顯得很突兀,和平時沒有什麼不一樣,隻是忽然讓人感到有些悲哀。
我回過頭,清晰聽見自己胸腔裏傳來的心跳聲,滯重而緩慢。
周冬禾正站在窗口,一點點微弱的天光從他身後漫進來,他側身望著我,鴿灰色的眸子裏,有什麼東西在無聲無息地流淌。
流淌成一條哀傷的,沒有盡頭的河流,緩慢地將我吞噬。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撲到窗口的,我也忘記了在衝下一樓,看到小鬆鼠的屍體的那瞬間,我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它就這麼靜靜地躺在地上,鮮血從它鼻腔,耳朵,沿著每一條孔道蔓延流出,凝固在幹燥的水泥地板上。
那個總是躲在我身旁,睜著潮濕眼眸望向我的小鬆鼠,死了嗎?
沉重的烏雲遮蔽了頭頂所有即將泯滅的光芒,剩一片燃燒殆盡的灰黑。
它離開了,去了另一個世界,再也不會有傷害,也不會覺得寒冷孤單。
我並沒有很想哭,隻是眼淚就這麼毫無征兆地流了下來。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失去某些重要的東西,連同身體裏的一部分也跟著死掉了一樣。
也許,對很多人來說,它不過是一隻小動物而已,比起父母親人,以及多姿多彩的生活來說,這真的是一個很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存在。
可是對我來說它不一樣,我不知道在父母的陪伴下長大是一種什麼感覺,我也不知道能擁有自己喜歡的東西是怎樣的一種喜悅,這些我甚至於連想都不敢想,因為我知道就算我想了也不會有的。
可是小鬆鼠,它對我來說,就和親人一樣重要。
我強忍內心的憤懣捏緊拳頭,正好程安娜她們往這邊跑來,轉角處就聽見她們一邊嚼零食,一邊嬉笑的聲音,刺耳地回蕩在走廊裏。
“去看看摔成什麼樣了。”
“第二天等著看她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沒準會哭得很慘呢,哈哈。”
在轉角以後,看到我和周冬禾站在樓下冷冷看著她們,作為罪魁禍首的程安娜不由愣怔,目光在我和冬禾身上來回流動。
我簡直從來沒有比那一刻更加憤怒過,直接抓起地上的石頭朝她砸過去,程安娜措手不及,被我砸中了臉頰,邊上幾個見風使舵的女生立刻溜得比什麼都快。
“你到底還是不是人!”義憤填膺的我撲上去揪住她的衣領,將她壓在地上,拳頭像雨點一般落在她身上。
程安娜也不甘示弱,伸手抓我的頭發,指甲劃破了我的臉。
怒火更加吞噬了我的意誌,我第一次沒有顧忌那麼多,兩個人拳腳並用,在草地上滾來滾去,我一心隻想著發泄,為可憐的小鬆鼠報仇,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身後的少年,眼底流露出的震驚。
稍縱即逝,卻無法掩飾真的存在過。
她……居然也能做出這種事?
【今天更新晚了,沒有網絡找盆友更新的。對不起你們……不過既然出現了,就厚顏無恥地來句求評論,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