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4.微光(6)(1 / 1)

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漆黑,我低著頭走進村落,那些熟悉的景物,帶著回憶般的老舊色調,偶爾幾聲蛙鳴,卻顯得這個夜更加靜謐。

該怎麼和家裏人說呢,才開學沒幾天就請假回來了。

我懊惱地抓了抓頭發,反正想不出來,就先不回去吧……去冬禾家看看他怎麼樣了。

下定了決心,便背著帆布書包從另一條路往周冬禾家去,星光爛漫,淡泊的月光照亮了前程,兩旁的青草葦葉蔓延著朝路中央生長。

不一會兒便到了周冬禾家附近,遠遠看見菜園子隱約的輪廓,木頭和紅磚搭建的小房子,窗口透著暖色燈光。

有模糊的說話聲,突兀地傳入耳朵,我在原地駐足,手不安地扣在書包肩帶上。

是冬禾跟阿森大叔的聲音……

聽起來,像是在爭吵……

“今天的飯也別吃了!”碗筷重重拍在桌上的聲音,“我現在問你為什麼打架,給我說清楚了!,發生什麼事不能用理性商量,非得暴力解決!”

“不用你管。”刻意冷漠的聲音,幾乎能想象周冬禾淡漠倔強的麵孔。

“什麼叫不用我管,我養你這麼多年你把我當什麼了!目無尊長就是你該有的態度嗎!”阿森大叔猛地一拍桌子,聲音提高了幾度,我的心猛地揪起,緊緊扣住書包肩帶,連呼吸的幅度也不敢拉大。

阿森大叔……從來沒見他生這麼大氣。

猶豫了一下,我艱難地抬足往前挪動幾步,隔著鐵門,大廳內硝煙彌漫的場景清晰映入了眼底。

“我把你當什麼,嗬,那你有問過自己嗎?你們又把我當成什麼了呢?”

客廳的燈光分散落下,將一切事物照得蒼白,周冬禾站在客廳中央,側對著阿森大叔,臉藏在背光處,投下的陰影遮住了眼睛。

他用淡諷的口吻反駁,唇角拉開一道冰冷的弧度。

“說丟就丟,說收就收,也許我在你們眼底,根本就是一件可有可無的包袱吧。”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阿森大叔用力皺眉望著他,眼神複雜得難以參透,痛心,不甘,悲傷,憤怒……

“為什麼不可以,隻是……我不明白她到底有什麼好的?”周冬禾抬起臉,嘴角雖然依舊維持淡漠諷刺的弧度,右手卻捏成了拳頭,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麼,單薄的身體在白襯衫下緊繃顫抖。

淡淡抬眸,眼裏的執拗冷漠,深不見底。

“她這樣的人,就活該被罵,也隻有你們才會心甘情願地被騙,對啊,我是個包袱,丟給你你就接了,可你別忘了,那個女人哪怕在父親死的時候,都在責怪他!”

阿森大叔怔了一下,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周冬禾的情緒卻越來越激動。

“無論重來多少次,死去的人也不會複活,就像無論如何,在她心裏他都是個窩囊廢,哪怕死了這一點也無法改變,包括你我也一樣!她這種人到底算什麼?別人罵得對,她就是個**!就是……”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打斷了箭拔弩張的氛圍。

“你給我住口!”手心傳來麻木的痛感,阿森大叔氣的渾身顫抖,“你知道嗎?別人怎麼罵她都都可以,但是你沒資格!”

呼吸交替在小小的客廳內,氣氛一瞬間變得沉重。

冬禾的臉被打得偏向一側,淺棕色的頭發狼狽得遮住了臉頰,從脖頸到鎖骨的部分徹底暴露在蒼白的燈光下,在學校留下的淤青傷痕還赫赫在目,沉默的胸膛因為極力克製的原因,不住起伏著。

他冷冷凝視著地麵,捏緊拳頭艱難地隱忍著,不讓自己眼淚掉下來,通紅的眼眶,眸裏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

“冬禾……”

我機械地張了張口,心像被誰一把拽緊了,牽扯出難以抑製的疼痛,抬手用力地捂著嘴唇,拚命想忍住,可淚水卻還是一顆顆瘋狂地往下掉,迅速模糊了視線。

【嗚嗚存稿又快沒有了,經曆人生過渡期的我,好像找不到動力碼字了……親愛的們,快點出來評論給我支持吧!QAQ】